1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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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季燦燦在機場取完托執行李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夜裡八點的時間了。

&esp;&esp;起飛前，媽媽給她留了一個季清澤現在用的電話，讓她落地了就聯絡他。只是她現在手指就停留在螢幕裡那串號碼的上方，卻又開始猶豫著該什麼時候點開它。

&esp;&esp;太久了，已經過去太久了。

&esp;&esp;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偷偷去找季清澤的那件事情就根本沒有發生過。這樣她就還可以像是過去的她一樣，無比自然地接通電話，讓他來接自己，甚至撒嬌兩句哥哥我好累啊。

&esp;&esp;只是發生的事情畢竟無力改變，而他們也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esp;&esp;猶豫的間隙中，手機螢幕熄滅了又被點亮，然後再次熄滅。

&esp;&esp;最後一次點亮的時候，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哥哥的名字。

&esp;&esp;她屏住呼吸，等待對面先開口。

&esp;&esp;“燦燦。”

&esp;&esp;他的聲音依舊安定而沉穩，就如記憶中那一片廣闊卻風平浪靜的海。

&esp;&esp;“你在哪裡，我已經到機場了。”

&esp;&esp;“哥哥。”她張望了一下附近的標識：“我剛拿完行李，出口應該是c13。”

&esp;&esp;“好，我在那裡等你。”

&esp;&esp;對面的季清澤不再說話，只是也並未結束通話電話。季燦燦於是等了一陣，見他似乎已經不打算再次開口，猶豫了一下便也結束通話了。

&esp;&esp;他的語氣與以往相比並沒有太大差別。季燦燦於是一時間有些愣愣地想：那說不定這次回來，真的可以假裝曾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esp;&esp;出口處等待接機的人並不少，哪怕被阻攔在了分隔線外，也還是探著腦袋去尋找他們期盼已久的人。

&esp;&esp;季燦燦本以為找到他也許還要多花一點時間，只是她也許低估了這個人在自己記憶中的份量。哪怕是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了，她還是一眼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認出了那個人的身影。

&esp;&esp;她緩步走過去：“哥哥。”

&esp;&esp;季清澤面色平靜，也看不出是否對於他們的重逢感到高興。只是順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然後說了一句：“走吧。”

&esp;&esp;她於是跟在他身後，眼神追隨著前方那個與印象中相比更加高挑挺拔的背影。而也正是此時她才清楚地意識到，十多年的分別帶來的是一種怎樣的認知上的錯位感，以及一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彌補的鴻溝。

&esp;&esp;季清澤一路無言，帶著她來到了自己位於s市中心的住所。他開啟燈，於是季燦燦得以看清楚裡面的情狀。

&esp;&esp;這間公寓位於接近頂樓的高層，外面的霓虹燈星星點點的，裡面的擺設卻簡潔得幾乎沒有生活氣息。

&esp;&esp;他引著季燦燦來到走廊盡頭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然後壓下了門上的把手。

&esp;&esp;“以後這裡就是你的房間，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再跟我說。”

&esp;&esp;季燦燦抬眼看向他，然後點了點頭：“好。”

&esp;&esp;他動作停滯了一下，像是思考了一陣，接著便緩緩開口：“旁邊那間，可以當你的琴房用。”

&esp;&esp;季燦燦於是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了側面的那扇門，剛想問些什麼，卻又被他打斷了：“只是今天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情再找我。”

&esp;&esp;他說完便要離開。然而也正是在那個瞬間，不知是從哪裡溢位來的勇氣驅使著她，即便心裡打著鼓，卻還是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拉住了那個人即將遠去的衣角。

&esp;&esp;“那，沒有事的時候就不能找你嗎？”

&esp;&esp;季清澤愣住。

&esp;&esp;“我們不可以就像以前一樣相處嗎？哥哥。”

&esp;&esp;她的眼神裡帶著些微的惶恐，好像光是說出這句話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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