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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武安侯府的書房裡便來了貴客。

薛沉魚也不可避免地被請了過去。

司徒禎赫然和薛侯坐在了一起。

面色蒼白,沒什麼血色,左胳膊上還纏著紗布。

看起來像享受了不輕的傷。

“見過世子,阿爹。”

“你坐吧。”司徒禎壓壓手。

薛沉魚便坐到了另一側。

司徒禎一隻手不太方便,薛侯還特意把書房裡的茶具換成了一隻手,也好拿的套杯。

而且壺裡裝的也不是茶,而是水。

薛沉魚看著司徒禎手上的傷也明白,在服藥的人是不能喝茶的,會解藥性。

“薛大姑娘就不好奇,我為何會這個時候出現在侯府麼?”

“小女不知,也不好奇。”

薛沉魚進來之後就一直在扮演一個陪襯的花瓶角色,沒有人提到她的名字,她也不會主動說話。

司徒禎眼裡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隱去。

“我本該在你們之後便回來的,在路上耽誤了這麼久,是因為一些意外。”

司徒禎讓方瑞拿出了一個箭頭。

薛侯看了一眼,就面色凝重。

隨後,司徒禎讓方瑞也拿過來給薛沉魚看看。

那個樣式的箭頭,也讓薛沉魚目光一滯。

其他的武器她或許認不出來,但這個箭頭她絕不會忘記。

前世她給家人收屍時,便曾在阿爹身上見過這樣的箭頭。

那時候刑部的人對他說,阿爹負隅頑抗,才動了弓箭。

她以前沒見過那麼多血,事發之後,便慌了神,六神無主。以至於很多事情都是賀敏之替她操辦的。

她見到的只有那一個箭頭,但如今想來,會不會當時其他人身上也送過其他同樣的箭頭?

“這箭頭是哪個隊伍的?”薛沉魚聲音裡有些幾不可查的發顫。

薛侯面色沉重沒說話。

是司徒禎說道:“刺殺我的人留下的,並非地方守軍和京城五衛、以及禁軍的樣式。”

薛沉魚雙手發涼,背後也陣陣發冷,身上更是忍不住的戰慄。

這麼說來,前世侯府的滅門案子,跟嶺南旱災牽扯出的幕後黑手,其實是一夥的?

那是不是找到這個幕後的黑手,就能揪出前世設計了侯府滅門的真兇?

“魚兒,你怎麼了?”薛侯發現女兒不對,連忙過來。

薛沉魚抬起頭,望著人高馬大卻一臉溫柔的父親,“阿爹,之前就已經有人盯上了咱們侯府,女兒懷疑,那幫人跟刺殺世子的人是同一夥人。”

她用極為平靜的口氣說出這句話,卻讓薛侯大為震驚。

“魚兒,你知道什麼?”

“不知道,但我做夢夢見過這樣的箭頭。”薛沉魚隨口編了一個夢境的說法。

當下,武安侯府賀誠王世子很可能被外人認為是繫結了的,這些事便避不開司徒禎。

但她又不可能對他們實話說出他重生的事,夢境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正好做一做擋箭牌。

“什麼夢?”薛侯詫異。

司徒禎也問:“薛大姑娘竟夢見過這種箭頭?”

薛沉魚重重點頭,“那個夢做的紛亂複雜,但我能清晰的記得那個夢的最後,阿爹背上就插著一根羽箭,拔出來的箭頭就是這樣的,血淋淋的。……”

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那種後怕是神色,卻做不得假。

薛侯突然覺得背後一涼,和司徒禎對視一眼。

雖然他們都不太願意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薛沉魚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似開玩笑。

加上,薛沉魚在他們的印象中,從來都不是那種會信口雌黃的人,,所以也位為她的這番話,增添了一些可信度。

“除此之外,你可還夢見過什麼?”司徒禎試探道。

“有。”薛沉魚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夢見過侯府樹倒猢猻散,也夢見過自己會在賀家過得不好,所以我才早早籌備,與賀敏之和離。”

事到如今,要編就索性編得大一些。

“那些大姑娘可曾夢見過我?”司徒禎的提問逐漸離譜。

薛沉魚愣了下,“不曾。”

這個她倒真的沒說謊。

前世她和司徒禎本就沒有多少交集,而且那會兒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賀家後宅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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