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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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爸爸五十歲生日那年，我被孟潮東帶回孟家，你站在樓梯上看了我一眼。

&esp;&esp;餘藻的毛衣沾滿浴缸水，拖著他沉甸甸地下墜，他的蹙眉證明他口吻淡然外的情緒。

&esp;&esp;那個眼神很可怕。

&esp;&esp;餘藻低頭，頭髮的水都滴到孟煦洲身上了。

&esp;&esp;下一秒有人擠進浴缸，脫掉了他身上無用的毛衣，他們隔著水相貼，孟煦洲抱著他，你才可怕。

&esp;&esp;餘藻要轉頭，男人不允許他動彈，餘藻清楚感覺到相貼帶來的作用。

&esp;&esp;餘藻終於染上了幾分激動，他說：我沒有記錯，你就站在轉角，你家吊燈好大，你的表情我看得太清楚了。

&esp;&esp;他的掙扎被孟煦洲臂彎收攏，孟煦洲說：你當時不是和孟潮東站在一起嗎?

&esp;&esp;為什麼認為我討厭的是你?

&esp;&esp;他還補充了一句：那裡已經不是我家了。

&esp;&esp;這裡是我們的家。

&esp;&esp;餘藻：你們始終是兄弟，你還會趕回來參加生日宴會，我是一個外人。

&esp;&esp;他情緒激動了幾分，聲音哽咽，胸膛因為吸氣起伏，孟煦洲還給他順了幾口氣，還有理由嗎?

&esp;&esp;被誤解多年的人尚未生氣，餘藻說：就算不是這個理由，退一步想，孟潮東是私生子，我爸爸在媽媽出事前就已經有別人了，他也有私生子。

&esp;&esp;我被私生子帶過來，你會討厭我難道不對嗎?

&esp;&esp;孟煦洲都不知道他能想出那麼多理由，訝然幾秒後說：那是遷怒，我不會。

&esp;&esp;餘藻不算多愁善感，他更擅長在悲傷之上找更多理由。

&esp;&esp;這點孟煦洲在晚上和對方舅舅手語溝通的時候記下了。

&esp;&esp;餘藻：你應該遷怒我的!

&esp;&esp;他的手砸在水面，濺起的水花遮掩了他的眼淚，背後的人擁著他，我只會遷怒孟潮東。

&esp;&esp;孟煦洲：他趁我不在，把你搶走了。

&esp;&esp;

&esp;&esp;樓下的孟荳聽到了咚聲，很快他就看餘藻披著溼漉漉的外套從樓上探頭，問孟荳：小荳，一層可以洗澡嗎?

&esp;&esp;餘藻的頭髮還在滴水，他看上去狼狽極了，男孩和鵝一起探頭，他去櫃子裡拿了新浴巾走上臺階遞給餘藻，說：可以洗的。

&esp;&esp;大概是青年看上去更可憐了，小孩猶豫了一會，說：你也可以用我的洗澡間。

&esp;&esp;孟家人似乎天生帶著疏離感。餘藻從來沒見過孟煦洲的母親孟漫野，但看過網上的新聞，對方看著就不好說話。孟煦洲長得就夠讓人難以開口提要求了，孟荳雖然是個話癆，也有不允許人接近的地方，餘藻和他還不算很熟，自然拒絕了。

&esp;&esp;餘藻還是很抱歉，走下樓梯說：我會打掃的。

&esp;&esp;他看上去很慌張，溼了的頭髮黏在額頭，越發襯得一雙眼神眸光流轉，很值得多看兩眼。

&esp;&esp;孟荳想起孟煦洲回國也要帶回來的一櫃子私人琉璃珠收藏，忽然明白為什麼小叔這麼喜歡了。

&esp;&esp;小朋友沒有提醒餘藻是不是忘記拿睡衣，他目送餘藻進了一層的淋浴間，轉頭走向二層傳來水聲的區域。

&esp;&esp;孟煦洲聽到了敲門聲，他知道不是餘藻，問：你怎麼還不睡覺?

&esp;&esp;剛才餘藻關門用力，門上掛著的裝飾品都掉在了地上，這是孟荳掛的，他撿起，說：我還想和小鵝在玩會兒。

&esp;&esp;明天週末，孟煦洲依然有工作，他對孟荳說：明天司機會來接你去棋院。

&esp;&esp;孟荳哦了一聲，那餘藻叔叔呢?

&esp;&esp;你們吵架了嗎?

&esp;&esp;父母去世後孟荳都跟著孟煦洲，他這些年的暗戀藏得很好，家人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