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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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科大驚失色，連忙扶住皇甫軒，急聲道：“皇甫兄，你怎樣了？”

皇甫軒臉色蒼白，口中鮮血卻是冒個不停，他死死抓住自己衣襟，一雙眼睛鼓出瞪著面前的道人，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那道人不知何時，藉著力道又返回了樹冠之上。

他立於樹梢之上，衣袂飄飄，目光如炬，冷冷說道：“哼，你們二人擅闖我茅山道觀，還企圖食用我道觀種下的粟果，快說，你們從何而來！又是怎麼到的這裡！”

李科保持著冷靜，抱拳作揖道：“我們來貴觀是來求醫的，樹下那女子中了毒，危在旦夕，還望道長救她一命。”

那道人身形輕盈，見李科舉止溫文爾雅，便緩緩自空中飄落，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一旁的宮素然，帶著一絲探究，問道：“我這藏於深谷之中的道觀，隱蔽異常，你們究竟是如何尋得這曲折小徑，踏上山來的？”

李科聞言，微微一笑，態度誠懇：“實不相瞞，是有一名小道童，他熱心指引，我們才得以順利上山。道長可曾知曉這位小道童？”

道人聞言，眉頭微蹙，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我這道觀平日裡並無孩童出沒，更別提什麼小道童了。莫非，你們這是編造了個由頭，企圖矇混過關，實則上山行不軌之事？”

這時，皇甫軒掙扎著拉著李科的衣袍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盯著道人，道：“這惡毒的道人，居然廢了我內力。”

李科聞言，心中一驚，手中果子險些掉落。

“既然足下踏入了這道觀之門，理應遵循此地的清規戒律。倘若肆意妄為，胡吃海塞，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道人輕輕撫弄著下巴上垂掛的長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你！”皇甫軒怒氣衝衝，胸中氣血翻騰，剛欲邁步向前，卻忽覺一陣虛弱襲來，雙腿發軟，幸虧李科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道人繼續道：“這粟果之物，平日裡食用倒也無妨，可若是食後即刻運功使力，便會引發氣血逆流，內力受制，難以施展。說吧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此處地方的？”

李科輕輕地將手中握著的果子放回桌案深處，隨後衣袍輕揚，雙膝一曲，跪伏於地，言辭懇切：“我等三人，實則是為上山求仙訪醫而來，心懷純良，別無他念。懇請道長慈悲為懷，伸出援手，救救這位弱質姑娘與我的朋友。”

道人聞言，沉默須臾，眸光微閃，似有猶豫之色掠過，旋即從寬大的袖袍中緩緩取出一小瓶丹藥，手腕輕揚，那瓶丹藥便穩穩落在皇甫軒手中，伴隨著一聲冷淡：“此乃解藥，速速服下。”

皇甫軒雙手接過丹藥，未有絲毫遲疑，張口吞下，只覺一股溫潤的力量自丹田升起，遊走四肢百骸，原本喪失的內力漸漸開始恢復。

說完道人便俯身檢視起宮素然來，卻深深的嘆氣道：“這位女香客中的毒奇怪不說，卻已經深入肺腑，貧道雖通點醫術，但這次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怎會如此？”李科的話語中滿是不可置信，“但確有耳聞，茅山之中隱居著一位老神仙，擁有起死回生的非凡之能，道長您莫非……”

“哈哈，我不過是一介凡塵道士，哪敢妄稱老神仙之名。”道長搖頭道，打斷了李科的猜想，“這茅山若真有那般神通廣大的神仙，我又怎會毫無所知？想來是你們誤信了外界的流言蜚語吧。這女香客多半是沒得救了，你們吃了齋飯，速速下山去吧。”

李科緩緩踱至宮素然身旁，目光溫柔地拂過她日漸失去血色的面龐與唇瓣，尤其是那雙緊閉的眸子，長睫如蝶翼般輕輕顫動著，平添了幾分悽楚之美。

望著這一幕，李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哀傷，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竟要這般香消玉殞，天妒紅顏，令人扼腕。

更何況，若非為了自己，宮素然又怎會身陷險境，中毒至此，想來，自己也難辭其咎。

李科心血湧起，悲痛難耐時，一邊的道長忽然開口道：“咦，我倒是忽地憶起一事。”

道長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追憶的神色：

“這茅山三清觀，在未成為如今這番模樣之前，不過是一座隱匿於山林間，鮮有人知的極小道觀。那時，道觀裡住著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道長，他醫術高超，更兼精通奇門遁甲之術，在當地頗有名望。”

他頓了頓開踱步。“然而，隨著三清觀的改建擴建，那位老道長卻在十多年前的某個清晨，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從此再無音訊。”

“那他現在在何處，道長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