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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奇怪的一天

孤獨像是雲層,沉甸甸的浸著水,彷彿下一秒就要滴出來一般。

格溫·斯黛西看了一眼將要下起雨來的天際線,搖了搖頭走進了教學樓裡。少女今天穿著黑色的t恤,露出兩條白皙纖細的胳膊,下身則換上了裙子,由於今天格溫沒穿戰衣,因此,少女把兩條光潔筆直的長腿露在外面,吸引了來自異性甚至同性的、不少青春躁動的目光。

她緊緊地把幾本書抱在胸前,凝重著面色——現在理論上還是她的假期,但她還是決定早點回到學校。

生活過得一團亂的格溫·斯黛西決定從自己的學業入手,稍微挽救一下自己的“失敗”——這個“距離失敗最近的女人”的角色,自己是不能再這樣得過且過地扮演下去了,否則遲早是要出事的。

聽著上課的鐘聲響起,格溫隨著亂糟糟的各色人流湧入教室——等到進入教室後她才發現自己來遲了:這是一堂大課,來上課的學生已經佔滿了每一個座位,甚至有些座位上坐著兩個人,打眼看去站的地方,黃金位置都已經被站著的人擠滿了,只給少女留下第一排到講臺前那尷尬的位置。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格溫面帶難色地將書本和筆放在第一排桌子上,穿著裙子的她實在是不適合席地而坐,最終便只是蹲了下來,將書本從桌子上取下放在地上。

教授很快進來了,他簡單地和學生們問好,發下小測試卷以點名之用——格溫被逼得只能用書本墊在腿上,然後又把那張信紙大小的簡單試卷放在書上,草草地寫來。

金髮少女曾見過雷蒙德·徐的字,出身牛津的徐教授寫得一手漂亮的花體,足可以拿到任何場合裝裱起來——相形之下,哪怕她坐在安靜舒適的教室裡、筆直著身體略微向右傾斜,端端正正地寫,也只能寫出歪歪扭扭的鬼畫符。

現在這樣在自己那纖細的腿上寫出來的字——格溫提起那張筆記,只看到一個個像蛇一樣的鬼畫符。少女無奈地撇開眉頭,眼睛裡透出數不清是多少的迷惘。但她決定還是就這樣寫下去。

如果不做點事情,她就總會想到那天的血色修羅場、想到那兩架張著翅膀像是惡狠狠的禿鷲一般的戰鬥機,緊接著想到那些殘肢斷臂、鮮血碎肉,緊接著就是那堆散亂的、怎麼塞都塞不進肚子裡的軟乎乎、血糊糊的小腸。

“天吶!”

格溫·斯黛西還沒喊完這句“天吶”,就感覺一股子熱流從腹部竄了上來,少女的大腦發熱,眼窩也熱了起來,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臉漲紅了。金髮少女趕忙用手捂住嘴,可這時候昨天晚上吃下的那一點點東西已經湧了出來:

“嘔!”

在全場學生眾目睽睽的注視下,往日裡總保持著優雅風範、冷漠高傲的格溫·斯黛西把不明的食物殘渣吐在地上,邋遢得完全不像那個時刻會在人群中起舞一曲“天鵝湖”的女神。

“對不起教授,我不太舒服……”硬撐著喊出這句話的這個時候,少女的臉已經變得通紅,她用誇張的起身動為自己舒緩緊張。

然後少女翻起兜帽,在全場寂靜的注視下跌跌撞撞地衝出了教室。

在洗手間收拾好自己後,格溫用涼水往臉上撲了撲,以至於她抬起頭看向鏡子的時候甚至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水是因為哭了還是因為洗了臉。但少女很少哭泣,或者說從不哭泣,蜘蛛女俠本不該有哭泣的權力。

格溫從小喜歡看書,她讀的書很多,於是,一下子就從自己目前的症狀判斷出這是一種名叫“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病,常見於經歷巨大的壓力的人群,上過戰場的退役軍人基本上人人都要經歷這個——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要得上這個,更沒想過自己會因此當眾出醜。

此時此刻的格溫·斯黛西想的也並不是去恨誰,不是去責怪雷蒙德。她只是覺得這是自己的爛攤子,自己總該把它收拾好。少女再次抹了抹嘴角,用水洗了洗臉,扯出紙巾擦乾淨,然後手上沾了點水,將自己炸了毛的金髮重新打理的整齊——恢復了往日裡無可挑剔的輕盈儀態後,她出了門。

回到教室時,只發現站得滿滿當當的人群自動為她分開,中間呈現出一條路。往日裡有些社恐的少女受寵若驚,腳步都放輕放慢了些,活脫脫從一隻撒歡的金毛野貓變成了一隻因其社恐而顯得愈加高貴的波斯貓。

人群分開的那條道路的盡頭上,是一個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座位。全場的人都在望著自己,格溫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臺上的教授,可教授只是當她不存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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