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腌臢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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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伕的腳程也快，一柱香的時間，沈氏就已經到了椒房殿的宮門口。

椒房殿內很是華貴，青玉磚鋪地，六扇摺疊屏風架子上全是金銀玉器，許是到了冬月的緣故，動物皮毛製成的絨毯鋪在地上，盡顯富麗堂皇。

難怪這後宮勾心鬥角，後宮中所有的女人無人不想坐在這椒房殿的鳳座之上。

可是在沈氏心裡卻認為，這椒房殿就是冷冰冰的宮殿，困住了自家阿姐明媚張揚的一生。

沈皇后坐在風位之上，見沈舒羽過來，忙上前拉住了沈氏的雙手。

“可算是來了，我在這宮中盼了你許久，爐子上已經熱好了奶茶，就等著你來喝呢。”

許久未見阿姐，沈氏只覺得她眉宇間的疲憊和憂愁更多了些，抬手想要撫平她眉間的憂愁，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她們姐妹二人是一胎雙生，自是心意相通，阿姐貴為皇后，乃是一國之母，榮耀加身，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是沈氏知道，阿姐過得並不快樂。

沈皇后見狀，眼眸微紅，有些嗔怪的開口道，“你看你，許久未見，你還偏要逗我哭上一場。”

“快來，我給你準備了你素來愛吃的糕點和蜜餞。”

姐妹二人坐在暖榻之上，就像如同從前在閨中一般無二，清退了屋內侍候的宮人，姐妹二人開始說著體己話。

沈氏率先開口道，“先前懷著身孕，身子笨重，好不容易等出了月子才能來見你。從前咱們姐妹二人形影不離，如今要是想見你，還要先寫了摺子遞進來，等上許久才能見阿姐一面。”

“是啊，進了宮，這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前些日子母親來過，身邊有人監視著，陪我坐了不過兩盞茶的時間，便起身走了，好沒意思。沒辦法，后妃接見母家定要有宮人陪同，這是皇上親自下旨定的宮規，我也沒辦法。”沈皇后嘴角輕起了一抹苦笑。

聽聞此言，沈氏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氣。

不過怕外間有人想要偷聽，但還是壓著聲音說了一句，“呸，他是什麼腌臢東西，一朝上位，攪得前朝後宮不得安寧！”

“他忘了，從前他跟在靖王身後那搖尾乞憐的模樣！”

“若不是他，姐姐，你又怎會……”

沈氏急著說出自己心中的怨念，這才注意到沈皇后的臉色蒼白，似乎是勾起了阿姐的傷心事。

“阿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氏語氣一滯，眼眸通紅。

嘴角牽起了一抹虛弱的笑，沈皇后開口道，“無妨，不說那些晦氣的事情了。你這一胎終於得了個女兒，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了。”

“聽母親說，嬌嬌兒那孩子眉間也有一抹紅痣？”

似乎是想讓皇后開心些，沈氏嘴角噙起了笑意，對著沈皇后說道，“正是呢，許是嬌嬌和阿姐有緣，母親說，那孩子長得竟十分像阿姐小時候。”

“要我說，我這個孩子實該是給阿姐生的才對，嬌嬌那孩子長得竟不像我。”

“你呀你呀。”沈皇后親暱的輕輕點了點自家妹妹的額頭。

“如今剛入冬，還落著雪，待春暖花開的時候，你帶著嬌嬌進宮看看我吧。我這輩子，許是沒有做母親的緣分了。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沈皇后這話說的落寞，沈氏也想起從前那些舊事來。

阿姐從前，也是有過身孕的，那是一個已經成型了的女胎。

思緒逐漸回到了十年前。

………………

那時還是先帝在位，先帝膝下唯有兩子，皇長子就是如今的安帝，只是一位身份卑賤的宮女所生；皇次子，也就是靖王，乃是中宮皇后嫡出。

論人品，論才幹，安帝都不及靖王十分之一，靖王才高八斗，更是帶兵打仗的一把好手。

就連先帝，也是更看重靖王，朝中也隱隱地將靖王看作是未來的儲君。

自家夫君江逸，就是從前的靖王伴讀，而父親，更是靖王的老師。所以，沈氏，沈皇后、江逸、還有靖王，他們是自幼便玩在一起的玩伴。

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靖王也和阿姐相互喜歡，先帝一紙婚書，賜下了沈氏長女為靖王妃的旨意。

不過，阿姐和靖王成婚還未到半年，邊境北狄來犯，靖王奉命領兵平叛，戰事持續了兩個月，靖王戰死沙場，就連屍體的頭顱也不知所蹤，只由身邊副將帶回了靖王沒有頭顱的身體，還有代表靖王身份的蛟龍紋玉佩。

此時阿姐正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