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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就被陳邵和江明瓊叮囑過的,哥哥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儘量不要跟他有肢體接觸。

小姑娘軟軟糯糯地搖頭,在手機上打字:

——哥哥,你先回去,我過一會兒腿不麻了就自己回去。

“上來。”

“別浪費時間。”

意挽見陳京珩有點生氣,就咬著唇乖乖趴到他背上面。

少年揹著意挽,慢慢走出藏酒室。

長天之外,掛著一輪彎月。月光單薄清寂,灑在兩人的身影上,渲染成了一副溫柔的水墨畫。

意挽起先不敢徹底趴在陳京珩身上,是陳京珩淡聲問了句:“我背上有刺還是有什麼?你離我那麼遠不累?”

意挽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點不怕他了,她抿唇笑了下,就不再繃著了,徹底地趴到哥哥身上。

少年身上只剩一件偏單薄的黑色衛衣,人正處於抽條拔節的年齡,意挽感到微微有點硌,但卻莫名很有安全感,她也埋頭在哥哥肩上。

走到意挽臥室門口,陳京珩沒進去,把人在門口放下來。

他站在門邊,低頭想了想,開口時不像平日裡那樣散漫,是很認真的語氣:“江意挽,你的江不止是江叔叔的江,也可以是江明瓊的江。”

“這裡就是你的家。”

沒想到哥哥會跟自己說這些,意挽怔愣了下。

陳京珩說完,又不太自在地輕咳了聲。

下一秒,少年俯身,很輕地抱住了意挽。

“生日快樂,”他道,“抱歉,今年說晚了,以後不會了。”

意挽現在仍然記得。

那是一個很乾淨很乾淨的擁抱,純粹得不染一絲雜質。

*

沒有想到哥哥突然提起這件事。

意挽晃動的腳尖不期然踢到了床邊的椅子,痛得她吸了口氣。

“怎麼了?”陳京珩聽到動靜。

意挽痛得一張好看的臉皺成了包子,緩了緩,才答:“剛才不小心磕到了,現在不疼了。”

“坐就好好坐著,腿總亂動什麼?”

“哦,知道了,哥哥。”她忍不住彎眼笑起來,好像即使她什麼都不用說,他也總是能猜到她的一舉一動。

片刻,想到什麼,女孩子唇邊的弧度斂下去幾分:“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再說,我現在都長大了,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躲起來哭了。”

陳京珩跟著她也笑了下:“可是阿挽,不管多大,你都是我妹妹。”

不管多大,她都是他的妹妹。

意挽不知道自己聽完這話,是該高興還是該失落,亦或是兩者皆有。

高興的是不管怎樣,無論發生什麼,她永遠都是他的妹妹,仿若亙古不變的真理;失落的則是在他心裡,自己最多也只能是妹妹。

她能說什麼呢?她什麼都說不了。

儘管偶爾會痛恨自己為什麼偏偏是他的妹妹,可意挽也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這份兄妹之間的羈絆,她哪裡有機會得到這親密無間的七年。

陳京珩聽出她的沉默。

他一直比誰都清楚,阿挽表面看起來性子很乖很軟,但骨子裡其實很堅韌執拗。

兄妹倆雖然幾乎沒有吵過架,但鬧矛盾的時候雙方都不太願意先低頭緩和關係。

最開始那一兩年,他們一個比一個倔。

後來有次鬧得格外兇,陳京珩和意挽有整整三天沒跟對方說話。

以前鬧矛盾以後,都是陳京珩先低頭,因為見意挽難受,他心裡會更不舒服,這種不舒服遠遠甚於跟她冷戰帶來的情緒,他也就不願意把冷戰僵持下去。

但那次他確實氣狠了,強忍著沒去主動找意挽。

意挽那時候早就很依賴哥哥,冷戰第三天,她實在沒法繼續忍受下去。

晚上,在哥哥照舊溫好牛奶給她送過來的時候,趴在書桌上的意挽抬手,學著哥哥握她手腕的樣子,沒用什麼力氣,輕輕地把手指搭在哥哥凸起的腕骨上,可憐兮兮地求和。

那是意挽第一次在冷戰後先主動跟他低頭。

小姑娘微涼細膩的指腹搭上來的時候,陳京珩脈搏劇烈地跳動了下,然後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混蛋。

彷彿是命運的警鐘在耳畔敲響,一字一頓地,提醒他,根本就捨不得意挽向任何人委屈求和。

他自己也不可以。

他自己更不可以。

出於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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