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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南絮被嗆了一口,咳得滿臉通紅。

好吧,她把鍾離景看成一個命苦的炮灰,確實沒有做出奴婢該有的樣子。

而鍾離景好像被戳中了痛處,也不多言,眸中掠過一絲黯然。

“是因為二少爺待人隨和,不拘泥於主僕尊卑之分。”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白南絮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解釋道。

鍾離景馬上轉頭看了過來,只見白南絮的眼裡一片坦蕩。

風荷衣緩緩點頭,看著鍾離景,烏黑的眼瞳愈發晶亮。

這時,風修竹開口:“現在已經夜深,還請二位在寒舍將就一晚,明日我便送你們回鍾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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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的明月,被雲遮去一半,四周更加昏暗。

風勢漸猛,窗框被颳得“砰砰”作響。

白南絮縮在被子裡,背對著風荷衣,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

上一世,她和風荷衣也算是相依為命,但畢竟主僕有別,也沒這般親密過。

這一世,統共就見了兩次面,卻就同床同被。

還真是世事難料……

突然,她感覺身旁的人挪動了下身子,床板也跟著吱了一聲。

白南絮側身一望,已是空空無人。

她就知道,風荷衣與鍾離景的邂逅,不會是這般簡單。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多美好啊。

透過窗縫,白南絮看著皎潔的月光,心情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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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玉堂一隅,以布為簾,隔著一方病榻。

鍾離景倚靠著牆壁,似是有些氣悶,伸手推開一旁的窗戶。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清脆悅耳的聲音飄來,吟唱著動人的詩句。

鍾離景心神一顫,望向窗邊。

風荷衣正站在窗外,眼眸猶似一汪清水。

“荷衣姑娘深夜前來,所為何事?”鍾離景定下神來,不帶絲毫感情地問道。

“才美不外現,是有什麼苦衷麼?”風荷衣睫毛垂下,宛如一片鴉羽,語氣帶著關切。

聞言,鍾離景的眼神卻轉為了戒備:“在下如何,與姑娘無關。”

這般態度,與白日時的熱情相助判若兩人。

風荷衣表情僵住,像是受了打擊:“你不願說,便罷了……”

看著她轉身而去,鍾離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不願意展露才華,卻也不想任人譏笑。今日這賽詩會,不去,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才執意找花,只作個缺席的由頭。

可如今,鍾離景感覺事情反而愈弄愈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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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初露,清風微潤。

“阿雪,車到了,快出來。”

聽見風荷衣的呼喚,白南絮加快了梳洗的速度,整理好衣衫,踏出房門。

只見風修竹正將鍾離景攙上馬車,風荷衣則是在後面小心扶著。

風修竹回過頭,對眼巴巴站著的風荷衣道:“好好看著店,我去去就回。”

風荷衣繃著嘴,悶悶不樂地點頭。

“我也走了,荷衣。”白南絮來到她身邊,告別道。

兩個小瓷瓶被塞到她手裡,風荷衣語氣嚴肅:“記得照著我說的,按時換藥。”

白南絮攥著瓷瓶,感受到上面留有的體溫,笑著點頭:“放心吧。”

說完她便揮了揮手,爬上馬車。

一坐進去,白南絮便感覺到了,同是馬車,也能天差地別。

因為空間過於狹小,三個人都坐得束手束腳,車廂內也變得有些悶熱。

為了拉開彼此的距離,風修竹半個身子緊靠著窗框。

當他伸手掀簾想要透氣時,不經意間,露出了手背上的傷疤。

疤痕十分猙獰,與斯文的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感覺自己被人注視,風修竹猝然回頭,對著白南絮,扯出一個不自在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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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顛簸,馬車悠悠停住。

白南絮掀起草簾,先躍下了馬車,發現鍾離府大門正開著。

門口站著的,卻是神色焦急的戚氏,一看到白南絮,便衝了過來,緊緊地抓住她,似是怕人飛了:“你這孩子,怎就這般不讓人省心!”

感受到戚氏手心一片冰涼,也不知在晨風裡等候了多久。

白南絮心中一顫,垂下頭:“對不起,我以後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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