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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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備好晚膳的戚氏走出廚房，額頭的汗水被風吹乾，反倒帶來幾分涼意。

“娘。”

聽到這一聲呼喊，戚氏回過頭，看見白南絮走近，頓時眉眼一彎：“回來啦？”

說著，戚氏便走上前去，用自己溫熱的掌心暖住她冰冷的手：“空慕山上風大，你穿得單薄了些，小心著涼。”

“娘，我沒事，不過……”

白南絮淺淺一笑，眉頭卻始終凝著，似是有化不開的憂愁，躊躇再三，終是吐出下半句：“你知道紫鳶這個人麼？”

聽到這個名字，戚氏的手微微一緊：“你怎麼會問起她？是大夫人說的？還是大少爺？”

她的眼裡充斥著焦慮，白南絮目光往旁側一飄：“沒有，是我今日瞧見大少爺在空慕山祭拜此人，有些好奇。”

聞言，戚氏嘆了口氣，握住白南絮的手，語重心長道：“內院之中，諸多誘惑，隨之而來的是重重危險，娘不是告訴過你，千萬不要生了攀附之念麼？”

白南絮頷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紫鳶，便是前車之鑑。”

戚氏目光放遠：“紫鳶打小便入內院為婢，陪著大少爺長大，容貌秀美，又聰慧機靈，深得主子喜愛，眾人都以為她會被收為通房。”

隨後，戚氏有些惋惜地搖搖頭：“誰知，她未經大夫人准許，便與大少爺初試雲雨，夫人一氣之下，將她賣去了勾欄……過了不久，便投河自盡了。”

白南絮忍不住聯想起原身的遭遇，一股反胃的感覺從心間湧上喉頭。

“那麼，碧丹姐姐和紫鳶關係很好麼？”

“這……”戚氏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我聽管事說過，她們其實是一對姐妹，先後被父母賣入府中。”

姐妹麼？

白南絮心中產生“果然如此”的感慨，眼前浮現出碧丹在墳前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這時，一個悵然若失的聲音傳來：“飯菜可都備好了？”

白南絮有些倉皇地回過頭，看到碧丹正站在院門口，眼皮微腫，瞳孔也是黯淡無光。

“好了，好了！”戚氏連忙應聲，轉身走進後廚。

碧丹點點頭，只是靜靜在門口候著。

“碧丹姐姐，你還好麼？”白南絮走到她面前，有些心虛地問。

碧丹抬眸看她，嘴唇一抿，擠出一個乾澀無力地笑容：“我能有什麼事。”

這時，戚氏將盛好飯菜的食盒提了出來，白南絮伸手接過：“我幫你送過去。”

她那搖搖欲墜的樣子，真是讓人擔心。

“不必。”碧丹卻是果斷拒絕，一把將食盒奪了過去。

她倉促離去，白南絮望著自己空空的雙手，突然想到了什麼：“娘，今天的食盒，有些輕呀。”

“主子應當是想換個清淡口味，吩咐後廚減了好幾道大菜。”戚氏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這樣麼……”白南絮眨了眨眼，莫名有些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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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層雲翻湧，似是風雨欲來。

白南絮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耳邊反覆響起碧丹說過的話。

“接近那位公子，能夠改善你現在的處境？”

“無論怎樣，都會有所幫助的吧……”

“他們馬上就會有報應了。”

突然，靈光一現，她腦子那些糾纏不清的資訊，漸漸連成了一條脈絡。

一把將被子掀開，白南絮僵直著上半身，感覺背上滲出了冷汗。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事不宜遲，白南絮當機立斷，翻身下床。

換上一身暗色的衣裳，她一頭扎進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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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習慣了在深夜裡行走，但此時此刻，白南絮卻感到膽戰心驚。

她以最快的速度，踏進了平日裡避之不及的藏書閣。

落地之時，白南絮迴環一週，並沒有看到那個快意瀟灑的身影。

那位一直保護顏公子的黑衣少年，今夜，未在此處。

心中的想法被一點點驗證，白南絮心中的危機感更重了，她掃向院子裡的那一座獨棟的小屋，屏住呼吸，一步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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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香已燃盡，一室馥郁。

漆黑之中，碧丹摸索著靠近床榻，一邊走，一邊將手撫上了自己的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