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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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道被封，四肢無力，白南絮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感覺對周圍的感知，都遲鈍了起來，只能透過餘光和聽覺去辨認。

慕容衡嘉卻是沒有其他動作，只冒著漫天飛雪，在房屋周圍踱著步，有些漫不經心，又似乎有些焦急。

“小兄弟別急，我家漢子腳程快，入夜之前，應該能趕到。”農婦的聲音響起。

“是嗎？”慕容衡嘉輕輕一笑，看向逐漸昏暗的天色，清俊的眼眸深不見底：“那應該是，快回來了吧？”

農婦剛點點頭，卻見慕容衡嘉伸出手，飛速劈在了她的脖頸，她只發出一聲痛呼，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聽到房外的聲響，白南絮頓覺有異。

“慕容……慕容衡嘉！”她剛開口，發現自己喉嚨雖然依舊疼痛，但已經能發出聲音，嘗試著掙扎幾下，用胳膊支撐著，勉強直起了上半身。

只見，夜色將至，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落雪簌簌，和樹枝搖曳的聲響。

“有……有人嗎？”白南絮再次扯起嗓子喊了聲，卻並未聽到回應。

慕容衡嘉，跑了？

這個想法剛在心中萌發，便聽見房門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顯然來人不在少數。

而那行走之間，刀兵碰撞的脆鳴，更是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

“是這裡，就是這裡了！”農夫顫抖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嗤”地一聲，刀光一閃，血花在房門上濺起一道鮮紅。

白南絮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手腕，卻發現已是空空如也。

該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唯一保命的暗器，也被慕容衡嘉拿走了。

眼看著門外的人影愈發逼近，一把刀，直直劈開了房門。

白南絮反射性地閉上眼，偏過頭，緊接著，便感到一陣疾風掠過。

來人似乎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伴隨著尖銳的嘯聲，飛葉如劍，破空而來，將人步步逼退。

外面的隊伍，似乎被這一變故擾亂，飛葉細密如針，在門前匯聚成陣，看得人眼花繚亂。

慕容衡嘉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地取材，在此處設定了這樣的陷阱？

白南絮掃視四周，催動這樣的機關，慕容衡嘉應該還在附近。

很快，對方便整齊了陣勢，圍成一圈，自內向外抵擋，幾番衝擊之下，寡不敵眾的情勢顯現，飛葉的攻勢衰減，白南絮依稀聽見一聲努力壓抑著，但仍舊控制不住的咳嗽聲。

對方立刻捕捉到這一漏洞，數支利箭向上射出。

一道身影飄然落地，慕容衡嘉半跪著，左手撐地，右手擦去嘴角的血漬，他抬起頭，眼裡是濃烈的殺意。

“太子殿下終於肯現身了。”為首之人抬手一揮，所有兵器都對準了慕容衡嘉，蓄勢待發。

“怎麼，如此著急取我性命？”慕容衡嘉冷笑一聲：“沒有幽城的佈防圖，要攻進去，很難吧？”

見對方一愣，慕容衡嘉接著道：“不然你們認為，我以身涉險，進入幽城，是為了什麼？送命嗎？”

他入城不僅劫人，還偷東西，公子知道嗎？白南絮有些擔憂，但眼下自己的處境，似乎更為危急。

氣氛陷入短暫的停滯後，一陣馬蹄聲傳來，如雷鳴般急促逼近。

“不好！”對方大喊一聲，提劍就嚮慕容衡嘉劈來，卻被一支側面飛來的箭給擊飛。

“保護太子殿下！”只見一隊人馬，如流星趕月，從四面八方殺入敵陣。

劍鋒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刀背格擋的沉悶聲，以及武器斷裂的清脆聲，交織在一起。

而慕容衡嘉，此時已站起了身，靜靜地看著戰況，冷漠又從容。

這才是慕容衡嘉，冷酷無情，不擇手段。白南絮雖然也看過這種血腥拼殺的場景，但瞥見那手無寸鐵的農家夫婦，支離破碎的身體，心中還是湧起一絲不忍。

雪停了，月光穿透雲層，朦朧銀輝下，血流滿地，屍體橫七豎八。

戰局平息後，身著鎧甲計程車兵們，齊刷刷跪在了慕容衡嘉的面前：“屬下玄武軍副將，裴肅，收到訊息便即刻趕來，但路上卻遭到二皇子的暗算，導致救駕來遲，望太子殿下恕罪。”

慕容衡嘉微皺眉峰：“這筆帳，日後再清算，此地不宜久留，儘快清理乾淨。”

說完，他回過身，向白南絮伸出手：“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經歷這一切，白南絮已是面色蒼白，她恍然大悟：“所謂尋醫求藥，只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