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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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也就這幾天了，聽說風大夫他們已經研製出瞭解藥。”

聞言，慕容衡嘉先是一愣，隨即嗤之以鼻，一個民間大夫能有此本事？更何況，若找不出毒源，再多的解藥又何妨？他可不信月玄國的草藥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那可真是太好了，等那些病了的兄弟都好轉了，我們也不用從頭到晚守著這一個人了。”另一個士兵的聲音帶著喜悅與輕鬆。

“別閒聊了，好好站崗！”一個冷峻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少，少城主，您病好了！”

“噓。”陸渙冷聲喝止了二人。

再然後，門外便恢復了沉靜，只有呼呼的風聲掠過。

慕容衡嘉又開始運功驅毒，一呼，一吸，隨著胸膛起伏，他凝聚心神，將那一根毒刺一點點地往外引。

“啪！”毒針終於從傷口處被逼出，帶出一條深黑的血線，掉落在床榻上。

但慕容衡嘉的心情卻怎麼也好不起來，因為他發現，這幾日，他運功驅毒，竟然從來沒有人阻止過。

自己完完全全就只是被關在這裡，漠然置之。

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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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冷的月，高懸於天幕之上，周圍籠罩著一層薄霧，更顯冷清。

漆黑的街道上，一道身影疾步前行。

“誰？”巡邏計程車兵警覺地轉頭，舉起手裡的火把，照亮了陰暗的角落。

白南絮被喝得一顫，想掏出公子給的令牌，但因為手被凍得僵硬，動作也有些笨拙。

“是南絮姑娘啊，不用了。”士兵看見她的容貌，便擺了擺手。

“你認識我？”白南絮微微一愣，有些訝異。

“認識。”士兵也不願多說，想起葉相的囑託，又忍不住多問了句：“姑娘這麼晚了，是要往哪裡去？”

“額……就四處走走，這附近，可有什麼池塘或者河流嗎？”

“喏，從那個轉角向南走，幾百步，便有一條小溪。”士兵伸手一指，白南絮頓時眼前一亮：“多謝。”

“姑娘，小心路滑啊！”士兵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叮囑了一句，隨即又繼續著自己原本的方向，巡視過去。

但走沒多久，他又感覺周圍有人經過，但環顧四周，卻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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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泥土，越來越潮溼，寒冷的氣息，也越來越強烈。

依稀聽見水流聲，白南絮點燃了火摺子，藉著亮光，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這裡是一條細細的溪流，因為冬日氣候寒冷，水量明顯減少。

她順著水流往上游走，一路上，只見水旁擺著許多石板，伸手撫摸，能感覺到原本粗糙的紋路，已被磨得有些光滑。看來這裡，就是附近百姓浣洗衣物的水源。

越往前走，水勢漸深，未免溼了衣角，白南絮行走得愈發小心。

一陣風吹過，火摺子差點熄滅。

白南絮連忙護住火光，腳下卻踩到了什麼堅硬的凸起，踉蹌幾步，差點跌倒。

但當她站定時，臉上湧起了欣喜之色。

剛剛踩到的是一棵老樹裸露在外的樹根，湊近看時，竟然發現樹幹上緊緊纏繞著深綠的藤蔓，幾步是陷進了樹皮裡。

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裡，這藤蔓，竟然生長得分外鮮活，蒼翠欲滴。

不對，不是欲滴，而是那藤蔓真的在滲出汁液，一滴一滴，落入溪水之中，向下遊擴散而去。

找到了！

白南絮驚喜地蹲下身去，用隨身帶著的小刀，小心切割下一段藤蔓，再用布包好。

百姓所接觸之物，無非衣食住行，而如今食物和飲水皆已排查透徹，住也全部都安排到了醫館有人打理清掃，但許多稍有恢復的人，卻馬上病情加重，原因就在這“衣”上。

病情初愈，百姓便想著把穿著接觸的衣物趕緊清洗，免得沾染病氣，卻沒料到，這病情之源，就在於浣衣的水中。

上一世，她聽風荷衣提起過這段艱難尋找的歷程。當時，風荷衣自己也在換了城中提供的衣物後，染上疫病，但也恰好是在命懸一線時，靈光乍現，最終排查到了疫病的源頭。

這一次，便不用風荷衣以身涉險，她將這毒藤帶回去，也能幫助她儘快研究出剋制的解藥。

將毒藤嚴嚴實實地包好，再揣進袖中，白南絮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