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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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的視線落向那份聯合投標協議書定住，眼底一片深黑。

&esp;&esp;良久，他重新抬眼，語氣愈淡：“格泰是怎麼查到的華揚和輝晨建築之間的賬目問題？”

&esp;&esp;梁瑾偏了偏頭，示意身旁自己的秘書。

&esp;&esp;秘書解釋道：“是之前我在飯局上聽人聊到過這事，後面透過一些關係查到的。”

&esp;&esp;“什麼人？”傅逢朝問。

&esp;&esp;秘書有些猶豫，梁瑾道：“沒關係，直說吧。”

&esp;&esp;秘書報了個名字，是之前輝晨建築的一個經理，現在是華揚專案一部的小頭目。專案一部向來由傅逢朝的叔叔傅宗來直管，算是他的嫡系部門。

&esp;&esp;傅逢朝點點頭：“多謝。”

&esp;&esp;“不知傅總意向如何？”梁瑾再次問。

&esp;&esp;傅逢朝問他：“梁總如此手段，我是不是沒得選擇了？”

&esp;&esp;“我剛才說了，我們也只是想跟華揚雙贏。”梁瑾強調。

&esp;&esp;雲琴島這個專案傅逢朝確實可以完全做主，哪怕是跟格泰合作，他也可以先斬後奏。他叔叔再不滿不樂意，他總有辦法讓董事會其他人向著他。

&esp;&esp;單看他想不想。

&esp;&esp;氣氛一時陷入僵持中，傅逢朝嘴角忽而上揚，浮起幾分哂意：“梁總未免自信過頭了。”

&esp;&esp;梁瑾提醒他：“你只有半天時間，必須籌到足夠現金才能度過這關。”

&esp;&esp;“是有些麻煩，”傅逢朝坦然道，“但若真趕不上，也就算了，華揚未必不能尋找別的夥伴，後續換一種合作方式，雖不比直接拿到標來得方便，總也是條出路。剛梁總來之前，我已經和正鼎的榮總聯絡過，他挺有興趣的。”

&esp;&esp;“正鼎想從格泰手裡拿到標，怕是很難。”梁瑾鎮定說。

&esp;&esp;傅逢朝卻道：“總要一試，有華揚從資金到技術的一系列支援，他們大可以將標書寫得大膽一些，未必沒有機會。”

&esp;&esp;梁瑾搖頭：“風險太大。”

&esp;&esp;他不信傅逢朝會因為私人情緒，寧願選擇這樣沒有多少勝算的方式。

&esp;&esp;傅逢朝不予置評，終於拿起那份協議書，翻了幾頁，改口道：“合作可以，但不是以格泰為主導，之後關於投標檔案的編制，尤其規劃設計方案這一塊，需要雙方共同協商。”

&esp;&esp;方才他的一番言論，像只為了掣肘梁瑾，他們雙方都不想賭。

&esp;&esp;梁瑾答應下來：“可以。”

&esp;&esp;傅逢朝這才將協議書遞給自己助理：“得等我讓法務部先看過。”

&esp;&esp;梁瑾頷首：“請便。”

&esp;&esp;事出緊急，即便讓華揚法務部審閱也耗不了太多時間，梁瑾索性留下來等。

&esp;&esp;傅逢朝的助理陪他喝茶閒聊起來，提到自己上週帶妻兒去格泰旗下剛開業的度假酒店體驗，倍覺愜意，笑道：“可惜一晚的房價太高了，偶爾嚐個新鮮還可以，經常去玩我們這樣的打工族可去不起。”

&esp;&esp;梁瑾也笑笑：“你要是喜歡，回頭我讓人給你開張卡，以後每次去都可以打折。”

&esp;&esp;“梁總大方，那怎麼好意思。”助理笑說。

&esp;&esp;梁瑾無所謂道：“小意思而已。”

&esp;&esp;一旁心不在焉的傅逢朝出聲：“你們先聊，失陪。”

&esp;&esp;“傅總你忙。”梁瑾大方道。

&esp;&esp;傅逢朝稍一點頭，起身繞過一道博物架，走去了後方。

&esp;&esp;梁瑾回頭看去，自那些零碎陳列物的間隙裡覷見他，傅逢朝手裡捏著杯咖啡倚坐辦公桌一角看向窗外，一動不動，逆光的輪廓有幾分不真實，又是那樣格外的沉默且壓抑。

&esp;&esp;梁瑾看著微微失神，來這裡之前他問過自己無數遍，是不是一定要這麼做。必須要拿到這個專案或許只是藉口，是他拒絕不了向傅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