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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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公子。”

叩門的丫鬟喊道。

蘇玉沉聲詢問：

“何事？”

“老爺讓奴婢過來問問，公子打算何時啟程，前院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

“既準備好了，即刻啟程便是。”

“是。那公子需要奴婢收拾行李嗎？”

“不必了，你去吧。”

“是。”

腳步聲漸行漸遠。

蘇玉將身上披著的披風取下還給易安：

“你先去吧，我換好衣服就過去，一會兒我們就啟程進京，你在暗中跟著我們就行。”

易安接過披風，頷首示意：

“遵命，公子。”

說完，他開啟門消失在晨霧之中。

蘇玉見他走了，從衣櫃裡拿出自己的淡灰色圓領長袍穿上，腰間束上一條墨色腰封，再將頭髮高高束起，將儒巾戴上，整理端正。

銅鏡裡，蘇玉儼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溫文如玉，清秀俊朗，哪裡還有半分女子的影子？

她對著鏡子，明亮的雙眸好像有洞察一切的能力，彷彿能把鏡子看穿。

半晌，她才轉身，拿起桌上的包裹走出房間。

前院。

家丁們正在搬執行李，有好幾口大箱子，裡面裝的都是西南這邊特有的藥材。

丫鬟口中的“老爺”，便是蒲敘，曾是宮裡赫赫有名的御醫，與蘇玉的父皇母后是至交。

他是一位醫痴，一輩子不是在山上挖草藥，就是在給人看病診治，旁的事一概不管。

只是他脾氣古怪，若是投緣的，看診可分文不取，若是不投緣的，就算黃金百兩，他也懶得去瞧。

自帶著蘇玉逃命以來，他的脾氣收斂了不少，畢竟二人身上什麼都沒有，有人送錢上門，不要白不要。

此時，這個怪老頭正叉著腰站在院子中間，不停地指揮著來來往往忙碌的下人。

“這個放馬車後面，對，那個是公子的東西，放中間。”

“哎，這可是上好的藥材，放馬車裡，別給我淋雨泡水了！”

“公子的書肯定也要放在馬車啊，怎麼能放外面呢？”

“做事能不能用點腦子？”

蒲敘忙亂中看到蘇玉走過來，連忙走到她身邊：

“阿玉，東西都裝好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蘇玉微微一笑，乖巧回答：

“敘伯，我沒什麼可準備的了，既收拾好了，咱們就走吧。”

“嘖~”

蒲敘皺了皺眉頭，湊到蘇玉耳邊提醒：

“該改口了，你現在可是我兒子……別到上京以後就喊錯了！”

蘇玉微微一笑，當即拱手喊道：

“父親。”

“哎……這還差不多……”

蒲敘高興地應答，看著蘇玉芝蘭玉樹，身姿挺拔，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隨即他又想到，她原本應該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該是粉雕玉琢、紅妝綠裙的樣子。

可現在……她雙手因為長期習武和寫字，早已經佈滿了繭子，再看她未施粉黛的臉……哪裡還有小女兒家的影子。

蒲敘微微嘆一口氣，心疼地拍拍蘇玉的肩膀，沉聲道：

“此去京都，凡事需沉心靜氣，細心籌謀，不要逞一時之氣，唯有問鼎天下，方不負這些年的付出。”

“等到大仇得報，你就自由了。”

蘇玉低下頭，斂去眼底的仇恨，一字一句回道：

“兒，謹記。”

蒲敘點點頭，眼角有些溼潤，他環顧四周，目光從院子裡掃過。

八年了。

這院牆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桌一椅，都是他們爺倆親手一點一點新增的。

剛來這裡時，他們除了一個藥箱，什麼都沒有，為了不被敵人追查到，他們在山上整整躲了半月，靠山上的野果充飢。

走投無路之際，蒲敘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帶著蘇玉去挖草藥，拿到山下的小鎮上賣。

他們用這些藥材在藥鋪那裡換了不少銀子，在流浪近一個月後，兩人第一次吃了一頓飽飯。

幸好，兩人在鎮上待了好幾天，都沒發現有人跟過來，鎮上的人也只當他們是逃難出來的。

除了剛開始有人問他們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