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映Chapter8夜半無人私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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癮。

&esp;&esp;而周惠彥那邊，試卷攤在桌上，他卻怎麼也集中不了注意力。思緒時不時飄到電話另一頭，浮現出商玉禾的模樣——雖然他根本沒見過她。

&esp;&esp;可惜，心中那張臉卻愈發清晰，尤其是她念著自己名字時的語調，像撒了蜜，帶著一點嬌，夾雜幾分委屈和不知所措，黏黏糊糊地纏繞在心間，讓人無處可逃。

&esp;&esp;他洩氣地撂下筆，頭一次沒有按照規定時間完成題目。燈光落在桌面上，連陰影都顯得疲憊。他乾脆去洗了個冷水臉，卻還是無法擺脫那種惱人的糾纏感。

&esp;&esp;上床後，他閉上眼，黑暗中那段對話卻像電影一樣迴圈播放。他不是不明白這種牽絆有多荒唐：連面都沒見過，見了又能如何？可他始終擺脫不了，這樣的情感就像一根纏繞的紅線，不斷把他往那個方向拉。

&esp;&esp;在這個最該聚焦學習、規劃未來的年紀裡，商玉禾卻成了一道難解的題目，牽動著他的情緒，攪亂了他的心湖。她像是一抹妖冶的紅，在他一片青蔥的青春畫卷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跡。他想解開，卻又不想解，甘之如飴地陷在其中，甘願被她的名字擊中一次又一次。

&esp;&esp;玉禾在閨蜜家住了幾天，可始終覺得不自在，終於還是提前返回了學校。商正明倒是中間打過一次電話，語氣比平時柔和了些，但終究不可能低聲下氣地向女兒道歉。玉禾聽著，淡淡地敷衍了幾句，心裡卻毫無波瀾。

&esp;&esp;這樣的事她見得太多了。每次爭吵過後，商正明總會用一頓飯或者一通電話裝點和解的樣子，彷彿這樣就足以抹平所有裂痕。在玉禾看來，那些所謂的“臺階”不過是一種帶著施捨意味的道具罷了，根本不足以彌補什麼。

&esp;&esp;而另一邊，周惠彥的父親也終於回了家，但依舊兩手空空，滿臉疲憊地說：“老闆拖欠工資，分文沒給，我還受了一肚子氣。”

&esp;&esp;周惠彥冷冷看著，沒有吭聲。也沒問什麼，只低頭吃完飯，隨口和母親聊了幾句家常，便收拾東西去了學校。

&esp;&esp;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在一片壓抑而躁動的氛圍中展開。每個人都像拉滿的弓弦，眼神裡透著焦灼與疲憊，而周惠彥的生活卻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偶爾，在深夜獨處時，腦海中會不受控制地浮現商玉禾的面容，那些靡麗又纏綿的片段像被烙進記憶裡一樣，揮之不去。

&esp;&esp;可最終，這些情緒都只能化作床榻上一聲嘆息，深埋進他清冷的生活裡。

&esp;&esp;某天晚上，上鋪的室友聽到了，趴下來笑著問：“老周，你最近是不是壓力挺大啊？以前從來沒聽過你嘆氣，這學期回來就成天嘆，心裡裝著啥呢？”

&esp;&esp;“是不是趙子華又纏著你了？”有人打趣著。

&esp;&esp;“別亂說。”周惠彥皺了皺眉，聲音低下來，“作業多了，也有點累。”

&esp;&esp;“老周都覺得累，那咱們不如直接‘自掛東南枝’算了。”上鋪室友咧嘴調侃，逗得宿舍裡一陣鬨笑。

&esp;&esp;話題一轉，有人忽然感慨：“你們說，高考完了上大學，是不是就能隨便談戀愛了？”

&esp;&esp;青春期的男生，話題永遠離不開愛情。

&esp;&esp;有人接話：“應該吧，我表哥在大學裡都談了仨女朋友了，過年還帶回來一個。”

&esp;&esp;“你們想找什麼樣的女朋友？”有人問。

&esp;&esp;“漂亮的！”

&esp;&esp;“會做飯的。”

&esp;&esp;“陪我看比賽得。”

&esp;&esp;“和我一起打遊戲得。”

&esp;&esp;“沒想好。”

&esp;&esp;……

&esp;&esp;輪到周惠彥，大家起鬨地盯著他：“老周，你呢？你得有標準吧？”

&esp;&esp;周惠彥沉吟片刻，抬起眼：“我有喜歡的人了。”

&esp;&esp;此話一出，宿舍裡炸開了鍋。“什麼？三好學生什麼時候暗戀人了？咱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esp;&esp;“是咱們學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