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原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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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芸躺在草蓆上，渾身上下跟針扎似的疼，她望著秦詩離去的背影，嘴角緩緩浮出一個微笑。

真是沒想到，原來她竟然是長安陳家的後人。

長安陳家，那可是大昭國有名的鼎盛世家，家裡出過一任皇后，兩任相國，三任太傅，還有一大堆官員和門客。

現在，陳老太傅雖然沒有相國的名頭，但權勢卻堪比半個相國。

他兒子陳行一是御史大夫，和盛相國不相上下，還有新崛起的裴時安裴太尉。

這麼一來，大昭朝堂上，三股勢力形成三足鼎立，爭鬥不休。

但是顧小芸就是想不通，當年到底發生了啥事，才會讓真假千金身份調換，還有那些想殺她的人，絕對不止秦詩他們幾個。

她正想著呢，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越來越近，好像是衝著她來的。

顧小芸趕緊閉上眼睛，打算靜觀其變。

她閉著眼睛，只能用聽覺去感受四周，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群人，他們好像把她圍了一圈，然後有隻手在她身上摸索，像是在找什麼。

沒過多久，手的主人停下了動作。

然後，周圍變得寂靜無聲，那群黑衣人好像走了，但是鼻尖那淡淡的血腥味提醒著她，他們還沒走遠。

顧小芸心裡慌得很，不知道他們接下來還要幹什麼，周圍靜得連針掉地都能聽到。

終於，那群人動了，腳步聲漸漸消失，她還是不敢睜開眼睛。

最後疲憊戰勝了一切，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醒來後，她發現自己在裴家的臥室中，身上的傷都好了，正疑惑著，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一聲聲喚她嫂嫂。

推門一看，身著月牙白的裴卿言正站在院中，眉眼淺笑望著自己。

“嫂嫂，身體怎樣了？”

他目光透徹，少年感十足。

不是長大後的裴卿言？

“可還是身體不適？”裴卿言拘謹往前一步，剋制地伸手碰了下她的額頭，“終於不燒了，但也是要按時吃藥的。”

他捧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放在她面前。

顧小芸不忍拒絕，伸手一飲而盡，真的好苦！

她動作迅速，手指尖不慎碰到他的手背，裴卿言耳朵霎時紅了起來。

他見她苦的眉頭緊蹙，連忙將隨身帶的蜜餞遞給她，顧小芸順手接過，放在嘴裡，卻發現糖亦是苦的。

“呸呸呸……好苦啊，什麼糖啊……”

“嫂嫂，你也知道苦啊，”對面的人聲音冷下來，一抹陰鷙出現在臉上，“自從你殺死我兄長後，我的日子裡從未出現過甜，只有苦！”

顧小芸猛然抬頭，朦朧的月光籠罩在他身上，為他白色的袍子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不見底，笑意微涼，隱隱有戾氣浮動。

這不是少年裴卿言！

他眼神浮現殺意，疾步向前，一把掐住顧小芸的脖子，眼中掠過令人驚心的狠意，慢條斯理宣佈：“時辰正好，嫂嫂不如去陪兄長的吧！”

雷聲大作。

顧小芸盯著他瞳孔中驚訝的自己，不知不覺中，周圍的景色已經變了。

裴卿言一把將她推進了早就備好的深坑。

他笑不達眼底。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