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番外篇三 茶話會與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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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棵巨大的樹，它的樹尖目不能視，它的枝葉遮蔽天空。在樹下，是一片廣袤的海，它的深度無法探測，它的邊界不可觸及。

天地間，只有一樹一海，於是它們開始了永無止境的競爭。大海不斷擴張積漲，巨樹不停紮根生長。一邊想要淹沒對方，一邊想要吸收對方。

樹在海的浸潤下度過恆河沙的歲月，分叉出阿僧只的枝幹，結下了那由他的花葉。就在這漫無盡期的過程中，在某個微不足道的角落裡，在某株煥發新生的葉芽間，名為人類的文明，誕生了。

時間在虛數之樹的樹幹上流動，像樹冠一樣，分叉出無限的世界。每一株枝幹，都是一種文明存在的形式。每一片花葉，都是它們在時間維度中留下的現在與曾經。

“它是寰宇運轉的法則，生命迴圈的奧秘，一切本質與根源的形成之地。我們已知的世界，不過是樹上的一片葉子罷了。”

“沒想到，逐火之蛾對世界本質的研究，居然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嗎？”

梅優雅地喝了口手裡剛泡好的紅茶，眼神中露出了幾分對知識的渴望之色。

在接受梅比烏斯教授的邀請後，梅加入了這個抗擊崩壞的組織，而作為青梅竹馬的凱文也跟隨著她的腳步，一同加入了組織，並且在不久前的實力測評中，打破了由愛莉希雅創造的訓練記錄。

在梅的身側，小口吃著茶點的維爾薇，也適時地發出了疑問。

“所以，其他的葉子，或者說平行世界，也會發生崩壞嗎？”

“或許有，也或許和我們截然不同。”

男人倚靠在座椅上，表情中帶著些許疲憊。連日的工作忙碌，甚至每天的休息時間都嚴重不足。以至於他看上去，就好像網癮少年一樣。

“根據組織裡一些人的公認看法來說，在樹海的基礎上，世界的發展需要約束，在與量子之海的競爭中，枝葉生長的方向不斷遭到一種機制的篩選與糾正。一種自然形成的機制，一種源於虛數的機制，一種哺育、滋養的機制，一種洗禮、淘汰的機制。”

“而對於人類而言，那種機制，便是名為崩壞的災禍。人類永遠也無法逃離崩壞，人類只能前進，因為虛數之樹必須生長。若非如此，我們終會像那些失敗的世界一樣凋零，成為量子之海中的另一個泡影，若想獲得永久的寧靜，人類就必須迴歸文明的，迴歸於虛數。”

“照這麼說，我們豈不是永遠也戰勝不了崩壞？”

梅的神色有些凝重地問道。

“你剛才說，這個觀點，是組織裡一部分人的看法，那麼博士，你又有什麼與之不同的見解呢？”

“呵呵，那正是我們今天這次茶話會，需要討論的事情。”

男人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從月球上的前文明的遺蹟中，發現了一些和這種觀點有些出入的東西，所以，事實或許並非如此。”

“在我們這個時代之前的文明，亦同樣遭受著崩壞的肆虐，而那個文明之中的某位科學家，曾提出過一個後來被證實無法實現的計劃……”

“他們想要在月球的基地上，建造一艘容納文明的太空船，帶著文明最後倖存的人們，離開這個被毀滅的故土，去太陽系之外的地方，重新尋找人類的家園。”

“就像諾亞方舟一樣嗎……”

梅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著。

“只是，在計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們的先行觀測飛行器，卻在太陽系的邊緣，發現了充斥著規模龐大的虛數內能潮汐帶，能量的波動阻礙了近乎一切形式的星際航行，這個計劃，只好半途而棄。”

“所以，我們也一樣，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嗎？”

維爾薇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雖然本時代的文明，只經歷了三次大崩壞，而且三次都在逐火之蛾的努力下，將人類一方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但，前文明的遺蹟，已經說明了一切。

每一次的崩壞，嚴重程度都遠超之前，倘若再經歷七八次愈演愈烈的大崩壞，誰也不能保證人類的文明還能依舊屹立於世間。

可是，現在連逃命的後路，也被證實行不通嗎？

豈不是隻能等死？

“事實上，我要說的是，從前文明的遺蹟中殘留的資訊來看，太陽系邊緣的潮汐內能，甚至比崩壞能還要純淨。”

“如果崩壞真的是源於樹的機制，那為什麼形成崩壞的能量，卻和樹本身的能量有些出入呢？”

“所以，我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