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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位步履匆匆的襴衫書生走上山坡,還未踏入堂屋,便聽有人在喚他:“君實。”
書生正是揚州解元陸君實,亦是旁人口中煞了少爺風頭的伴讀。
他抬頭一望,見是那女子,趕忙尋了架梯子搭在屋後,顫顫巍巍地爬上屋頂。
君實文質彬彬,氣韻出塵,並沒有才子那番俊採飛揚的神姿。他鳳目低垂,道了句:“燕娘,好久不見。”
這語氣帶著些許責備,二人坐在屋脊上緘默許久,君實終於再度開口。
“仕淵真的……投海了?”
燕娘望著夜空中那燦燦星河,喃喃道:“月落參橫,無遠弗屆,天總是會亮的,我也總會找到他。不管是在異國番邦,還是在冰冷海底,哪怕五年、十年……”
比起回應對方,她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至少在君實聽來,投海一事是毫無懸念了。
“所以,他究竟為何投海?”君實追問道。
“為了船上那數十條人命,又或許是為了這個家族、為了他父親。”
面對陸園數不盡的燈火,燕娘指了指自己腳下,“一年前,他在這屋頂上升起一隻紙鳶,我應承諾前來赴約。他帶我俯瞰陸園,說這大部分屋簷下都住著人,有的他敬之愛之,有的他都叫不上名來,但無一例外,都是他的家人。家人對他有多大的寵愛,便有多大的期望——”
“燕娘,”君實打斷了她,“不必多說,我其實能猜到。”
他長嘆一口氣,轉而面對女子,“他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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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去數千裡,茫茫大洋橫無涯際,既無蛟龍虯生,亦無海鳥啁啾。
原本空無一物的海面上,冷不丁地漂來一口棺材。
它紫衫木製,方正規矩得像個大匣子,被六顆棺釘封得嚴嚴實實,正隨著波濤上下起伏。
青天空曠,碧海寂寥,但聽“呯”地一聲悶響,棺材上冒起一縷黑煙,棺蓋上破了個瓶口大的小洞。
一柄匕首尖刃自棺板縫隙刺出,上下挪動間,一顆棺釘被撬開,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一連五顆棺釘破棺而出,棺蓋被挪開幾尺。
“死者”猛然坐起身來,理了理散亂的青絲,下一刻便扒著棺板,“嘔”地朝海里吐了個七葷八素。
這是位年輕公子,雖瓊姿俊逸,卻滿身髒汙腥溼,縱然生得金質玉相,也難掩狼狽頹靡。他擦淨嘴角,從棺中摸出一罈酒漱了漱口,隨後背靠棺板小酌起來。
棺中沒有陪葬品,只有一把寶石匕首,以及一杆奇異的短兵器。
這短兵器形似一杆長槍,同小臂一般長,槍頭由六支鑄在一起的紫金小炮筒包裹,每支炮筒尾端墜有引線。可想而知,方才炸穿棺蓋的,正是此物。
公子餓得飢腸轆轆,百無聊賴間,一雙惺忪迷離的黑眸觀起了雲彩。
雲朵越積越多,雲色越來越暗。
不出半個時辰,遠處天際一片昏灰,烏雲翻滾而來,夾雜著雷鳴電閃。
勢頭不妙,公子求生心切,將匕首和短兵器當做“船槳”,拼了命地往反方向劃。沒劃幾下,一個大浪打過來,澆了他個透心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海浪如千軍萬馬襲來,他被撞得左支右絀,索性扔下“船槳”,躺平了。
四周汪洋一片,難道撲騰兩下就能上岸麼?手頭沒有食物清水,怕是還沒漂上岸就已然餓死。
他被自己的魯莽氣笑了,笑得天真又悲愴。
人生在世多歧路,他卻一腔孤勇地闖進條死路,自是沒有生還的希望。
手中轉著寶石匕首,他打起了腹稿,打算給自己留個彪炳千秋的墓誌銘。苦思冥想了一陣,卻只在棺蓋上刻下“陸仕淵之墓”幾個字,最後將自己封回了棺中。
暴風雨將至,他一手置於胸前,一手用酒罈堵住破洞,在一片漆黑與雷鳴中,等待著屍骨無存的結局。
闔目之後,往事歷歷在目。
二十三年前,他生於臨安,因父母曾同帆共渡於秋日運河上,故得名“秋帆”。
他自小錦衣玉食,也曾乖巧好學,被所有長輩稱讚“將來有平步青雲之能”。
可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逐漸淪落到這般境地的?
是十三歲時外公薨逝,他折了心愛的犀角弓開始?是母親病故後,他逃課去酒樓宿醉,被父親皮鞭家法那日?
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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