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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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再管外面那幾人自顧自的商議，關上門之後反鎖，倒頭就睡了過去。

自從優優去世之後，我幾乎都沒再睡過一個完整的覺，總在為自己的失察而懊惱，如果那天，自己可以早點過去，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就在當晚，我還做了一個甜甜的夢，夢裡，優優像往常一樣拉拉我的手，讓我寬心，可話一出口，說的卻是，“爸爸，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優優走了……”

我看著那道小小的身影遠去，啞著嗓子發不出聲音，心臟處傳來的悶痛太過強烈，幾近窒息的時候，我猛然從夢中驚醒。

這次我坐在床上平復了許久，但還是久久無法走回神，最後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時間竟然已經來到第二天下午五點了。

剛走出房間門下樓，碰巧聽到門鎖響動，是妻子帶著好幾個大的**袋回家。

那袋子上花哨的圖案，我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醒了？也不知道夢見什麼了，睡得那麼死……過來看看吧，妮妮給女兒買的玩具和感謝禮物，人家都是真心實意道歉感謝的，你也就別端著了。”

妻子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我面前的餐桌上。

我面色平靜地抿了一口水，沒有搭話，但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卻緊緊攥住了睡衣下襬，力氣大到指尖血色盡失。

見我這幅反應，妻子以為是我已經冷靜下來，語氣又柔和了幾分，“我知道之前沒跟你商量捐獻骨髓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不對，你就別生氣了，優優這不是沒事兒嗎？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說。”

我盯著她，嗤笑一聲，“下次提前說？你做事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什麼時候跟我和女兒商量過？你不用裝模作樣給我看，直接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就行。”

李蓉被噎了一下，臉色因為憤怒染上了幾分紅暈，但這次她沒有直接像以前一樣撒潑，而是重新調整呼吸之後，露出了一副笑臉。

“易盛，你就別生氣了，我下次真的會跟你和女兒商量的，好嗎？你就先把優優從你爸媽那接過來吧，讓她看看新買的禮物，也好開心開心。”

妻子一邊說，還一邊將買來的袋子拆開，露出了裡面的玩具和毛絨禮物。

我雖然不屑於她每次千篇一律的保證，但還是往禮物的方向掃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就讓我心裡的冷意剋制不住地迅速蔓延。

“李蓉，這個玩具是前年的時候，你給響響買，他不要，你這才不情不願地給了優優的，這麼快就忘了？”

聽到這話，妻子往外拿玩具的手一頓。

我緊接著繼續指著那個毛絨玩具說道，“優優小時候被你帶出去，碰見惡犬，你光顧著護杜成安的女兒，把她一個人仍在原地，從那以後，她就開始怕狗，你還給她買一個模擬的狗玩偶是什麼意思？”

妻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心虛的神色，“當時我一個人領兩個孩子出去，我只能抱一個，所以……”

“所以你就選擇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

“你知不知道，優優那次被撕咬的傷口有多深？如果不是別人及時打跑了那條狗，她恐怕當時就沒命了！她縮在我懷裡上藥的時候還在不停地安慰我，說她不疼，也不怪媽媽……可你呢？這麼快就忘了？”

憤怒讓我渾身的血液都幾乎逆流。

從小到大，哪怕妻子對女兒有多麼疏於照顧，但孩子的愛對爸爸媽媽的愛始終都是那麼純粹，她可能到死之前都不會想到，置她於死地的人，會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李蓉被我連著懟了兩次，雖然自知理虧，但脾氣還是難以壓制，一抬手直接將小狗玩偶摔在了地上。

“你夠了吧？我都已經低三下四地哄你了，你還有什麼可生氣的？沒完了是嗎？”

見她這樣，我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將她推出了門，連帶著她拿來的東西一起扔了出去。

“這套房子是我父母買的，所以離婚協議裡是在我名下，從今以後你都不要再來！還有你買的那些東西，女兒都不喜歡，以後女兒你也不想見，你也永遠都見不到了，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