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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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山洞內靜謐得只能聽見風穿過樹林的低鳴聲。火摺子發出微弱的光，將四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齊風和遊俠靠著石壁閉目小憩，而李安依舊守在洞口，神色警惕，目光偶爾掃過那個自稱流浪漢的男子。

流浪漢吃完乾糧，低聲說道：“謝謝幾位救命之恩，我若不是遇上你們，今晚可能就活不成了。”

李安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

男子怔了一下，抬起頭回答道：“小的叫陳六，從北邊的青陽村逃出來的。村子被那些黑衣人燒了，活下來的沒幾個……我一個人跑了好幾天。”

“黑衣人？”李安若有所思，“他們為什麼追你？”

陳六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我也不知道啊！那些人殺人放火，也不問什麼，就跟瘋了一樣。我只是運氣好，躲進了地窖才逃出來。”

李安微微眯起眼：“可惜了一個村子。”

“安哥，別聽他瞎編。”遊俠睜開眼，冷冷地插話，“現在這世道，謊話比真話多得多。他說不定就是那些黑衣人的眼線！”

陳六嚇得連連擺手，聲音裡帶著哭腔：“大哥，我真不是眼線！我就一個跑腿的，哪敢跟那些人摻和啊！”

“跑腿的？”李安聞言，露出一絲笑意，“既然你說你不是眼線，那我問你，青陽村在北邊，可現在我們在南面山林裡，你是怎麼逃過黑衣人追殺，跑到這裡的？”

此言一出，陳六頓時語塞，低著頭喃喃道：“我……我不知道啊，亂跑唄，哪兒能想那麼多……”

李安冷哼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別裝了。你身上的麻衣破舊，但乾淨得很，腳上的鞋卻幾乎磨平，這說明什麼？說明你不是普通的流浪漢，而是有人刻意偽裝成逃難的樣子潛伏在這裡。”

陳六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顫抖著想要辯解：“我……我不是……你誤會了！”

“誤會？”李安嘴角掛著一抹冷笑，聲音低沉卻帶著威懾力，“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敵人埋伏在這片林子裡的探子。他們控制了清風渡，卻沒想到我們能順利過河，所以派你來試探我們，對不對？”

遊俠聞言，立刻拔出刀來，寒光在洞中閃過：“果然是個內鬼！安哥，我現在就解決了他！”

“不、不不！你們別殺我！”陳六連滾帶爬地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我招！我全招！我確實是探子，但我是被逼的！那些黑衣人抓了我家人，要我替他們打探訊息，否則就殺了我全家！”

“打探訊息？”李安語氣平靜，“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陳六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李安：“昨天我本來在渡口附近藏著，看到你們點火燒山坡，那些黑衣人被你們引開了，我才敢悄悄過河。後來看到你們進了這山洞，我才跟了過來……”

李安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你的主子在哪裡？有什麼計劃？”

陳六低頭不敢直視李安，猶豫片刻後說道：“他們就在清風渡附近的樹林裡埋伏，估計現在已經發現你們渡河了。他們的頭領是個狠角色，叫杜七狼，手底下有幾十個兄弟，個個心狠手辣。”

“杜七狼？”遊俠冷哼一聲，“這名字聽著就不像好人。”

“那你呢？”齊風在一旁插嘴，“現在你要怎麼辦？回去交差，還是繼續跟著我們？”

陳六連連擺手：“我不回去！他們肯定知道我沒完成任務，到時候我也是死路一條。我……我願意跟著你們，只求你們保我一條命！”

“跟著我們？”李安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們會信你？”

陳六急得磕頭如搗蒜：“我可以幫你們！我熟悉那幫人的佈置，也知道他們的路數。只要你們肯帶上我，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們對付他們！”

李安盯著他看了許久，沉聲說道：“你最好別耍花招。否則，我會親手送你上路。”

“謝謝！謝謝幾位大哥！”陳六連連點頭，額頭上滿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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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小聲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而陳六則乖乖地坐在一旁，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安哥，這小子能信嗎？”遊俠壓低聲音問。

“暫時還能用。”李安冷靜地說道，“他雖然膽小怕死，但他剛才提到的‘杜七狼’，確實是個在這一帶活動的悍匪頭目。如果情報屬實，他還能替我們省下不少麻煩。”

齊風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