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怨靈還是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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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呀——”

寂靜的空間，石質的佛像依舊定定注視著大殿的中央，在慈悲的面孔之後，一扇烏黑的木門之內，藏著渾濁又混亂的 狂躁咒力，像綿延的觸手，從室內膨脹，被擠出門縫，張牙舞爪地圍繞著想要入侵徹的腦海或者身\/體。

但這對徹來說並沒有用，最多掀起他的褲腳或者髮絲。

本來他是害怕的，現在到了臨頭的時候，一切緊張、害怕的負面情緒好像都瞬間消失了，胸膛中熱騰騰的情感支撐，腦海中多種揣測漸漸消失，只剩下淺薄又堅定的勇氣。

伸出細白的手指握住門把手，輕輕往下按。

撲面而來一陣濃郁的咒力，比起徹近期遇到的算是粘稠到可怕的程度，門外的光線都難以穿透它們，室內像黑夜一樣。大約是一隻一級咒靈的全部咒力匯聚成一團，這種程度的咒力，很難說裡面沒有潛伏著一隻或者幾隻咒靈。

因為四周寂靜，徹不由得越發緊張起來，他哆哆嗦嗦地跨進房間，目光不斷排查，終於在三層的架子上找到了姓名叫做“麗子”的女孩的盒子。

——太邪門了。徹幼時也去過寺廟和神社參拜，這些地方來往的人類按理來說怨氣和欲\/望也不算少，但宗教場所往往都會有咒物鎮壓，咒力都很稀薄，咒靈也很少。他和五條悟初遇的那個教堂，徹在之前也從沒見過強大的咒靈，那時候碰到的那個算是他遇到的第一個。

狹小倉庫一排排木製的架子整齊擺放，一派正常的樣子，但在徹的眼睛裡，這裡奇怪的咒力濃郁到漆黑，彙集在半空中。

他順著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痕跡找到咒力噴湧的源頭，一排奇怪的盒子安靜待在那邊。

他瞪大眼睛，看著這十幾平米房間，喉嚨裡溢位一絲受到驚嚇而發出的的氣音，嘴唇變得蒼白。

井上、藤田、松下、鈴木……還有杉上。

架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骨灰盒，面孔各異的黑白照片死板地貼在盒子的中央，生前燦爛的笑容此時顯得莫名呆板。

放輕步伐，徹緩步走向最角落的地方，在本就昏暗的室內，這個角落就像一個自成一地的黑洞勢力範圍。

十步、九步、八步……

近在咫尺了。

“杉上平川”四個字刻在架子中央，黑色的骨灰盒中間，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冷冷勾著嘴角微笑。

徹曾在警方的檔案看到過這張臉，身為案件的死者，本以為他的身體最終還是被家裡人領回去安葬，沒想到卻是出現在這個邪門的寺廟裡面，也不知道是在被鎮壓還是在被供奉。

看見這張臉，徹細微皺了下眉毛，接著眼珠往一旁動了動，在隔了一個架子的位置看到了一個署名叫“真田麗子”的盒子，目光頓住，手指抽搐了下，緩緩撐起手臂想要觸控，將它拿下來。

腥甜的鐵鏽味道一把抓住嗅覺，粘稠的水流晃動的聲音隱現在耳邊。

徹這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許在想著各位老師的教導，在想著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有歌姬、冥冥前輩他們執行任務的狀態和心情……然後顫顫伸出手，就在這最後一步的距離！

光線隔絕處，血盆大口緩緩展開，花白尖牙佈滿牙齦，深紅嗓子眼吼出貪婪可怕的聲響，飛快地衝著徹雪白的手腕咬下！

張嘴極慢極隱蔽，咬合速度卻極快。

然而就在尖牙即將刺進皮肉的時候，咒靈猛地頓住，咆哮一聲往另一邊竄去，呼吸聲粗獷，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徹，目光陰冷。

徹蜷縮了下手指，緊繃的身體略微放鬆，緩緩吐出一口氣，覆下眼睫看著手臂，遺憾道：“怎麼沒有咬下去呀？”

“杉上……”身後屬於另一個咒靈的粗啞聲音傳來，徹身體驀地緊繃起來，側頭看去，額頭留下冷汗。

血紅的眼球突出，超長的舌頭露出在齒外，嘀噠噠往下流著涎水，另一幅畸形醜陋、屬於咒靈的面孔近在咫尺。

但它好似並不在意徹的存在，只用突出的大眼球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另一個咒靈，惡狠狠地吼出一句，“杉上！害死了麗子——”猛地俯衝而去，留下煙雲一樣的淺淺咒力。

徹第一次直面兩隻咒靈相互爭奪吞噬的情況，大約是麗子化身的咒靈惡狠狠地撕裂了那個或許是杉上化成的咒靈，巨大的嘴巴將咒靈的碎片撕咬玩弄，一邊吞食一邊發出痛恨又滿足的鼻音。

徹只呆愣愣站在原地，根本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

怨靈還是咒靈？為什麼一個咒靈曾經會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