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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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男人不耐煩地掃她一眼：“能出什麼事兒！”

&esp;&esp;“這事說來，到底是我們對不住芸娘，我這心裡愧疚呀！那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婦人心裡漸生悔意，捂著臉哭起來。

&esp;&esp;男人皺了皺眉，冷笑一聲：“這會兒你知道後悔了，收錢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愧疚呢？”他抽了口旱菸，板著臉壓低了聲音，“錢都已經收了，我告訴你，後悔也晚了！栓子都這個年紀了，好不容易終於能娶上媳婦兒，這是喜事，你別老闆著個臉！”

&esp;&esp;婦人一臉失魂落魄，喃喃道：“可芸娘也是我的閨女呀……”

&esp;&esp;恰逢屋外吹來一陣寒風，她忽然打了個寒顫：“你說她會不會回來找我們？”

&esp;&esp;男人眉頭一豎：“她敢，我們是她爹孃！生她養她這麼大，還不能求點回報了？”

&esp;&esp;他眼神不耐起來，兀自脫了鞋爬上了床：“你別一天神神叨叨的，自己嚇自己嗎這不是！”

&esp;&esp;婦人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安，抹了把眼角的淚水：“我還是給她燒點紙，讓她在下面日子好過些。”

&esp;&esp;“要燒出去燒，別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的！”

&esp;&esp;男人忍無可忍呵斥一聲，婦人抽噎著來到堂屋，找來火盆和紙錢蹲在門口燒了起來。

&esp;&esp;她一邊燒紙一邊抹眼淚，嘴裡絮絮叨叨著：“芸娘啊，你可別怪娘，娘那也是沒辦法呀，家裡窮，你哥他遲遲娶不上媳婦兒，遭人笑話啊！”

&esp;&esp;她覺得自己命苦，兒子不爭氣，男人也不指望不上，兩個女兒倒還算聽話，可聽話有什麼用呢？家裡窮啊！

&esp;&esp;王家找上門來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猶豫過，那是賣女兒啊，而且她家兒子什麼情況誰不知道？把女兒送過去就是往火坑裡推啊！

&esp;&esp;可一看到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她又忍不住動搖了。

&esp;&esp;婦人哭聲哽咽：“芸娘，你一向最聽話懂事，你會理解孃的吧？你下去之後跟那王公子好好的啊，娘會經常給你燒紙，娘對不起你，下輩子娘給你當牛做馬……”

&esp;&esp;一陣穿堂風吹過，火盆裡燃燒的紙錢被吹了出來，像是無聲的憤怒。

&esp;&esp;婦人愣了一愣，正準備用鉗子夾起來，下一秒，火盆驟然被掀翻在地，濺起無數火星子。

&esp;&esp;瞧見這堪稱詭異的一幕，她連忙收回伸到一半的手，眼裡閃過一抹驚恐，下意識左顧右盼起來，聲音都不自覺的顫抖：“芸芸娘，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esp;&esp;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風聲在嗚咽。

&esp;&esp;婦人驚恐地嚥了咽口水，拼命在心裡安慰自己：可能只是意外罷了。

&esp;&esp;她轉身想去拿掃帚收拾這一地的狼藉，不料屋裡的燈突然熄滅，婦人下意識發出一聲尖叫。

&esp;&esp;“啊！”

&esp;&esp;“臭婆娘，你在那裡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呢！”屋裡的男人終於忍無可忍，嘴裡發出咒罵的聲音，趿拉著鞋出來瞧動靜。

&esp;&esp;“屋子裡的燈怎麼滅了？”

&esp;&esp;男人皺著眉又要罵人，無意間瞥見院子裡一道紅色身影，所有的話瞬間哽在喉嚨裡，瞳孔猛地一縮。

&esp;&esp;婦人還沒發現不對，見他出來如同見到了主心骨，連滾帶爬地過來：“他爹，可邪乎了！我好端端在這裡燒紙，盆被掀翻了，燈也滅了，你說會不會是……”

&esp;&esp;她神經質地抓著男人的手臂，發覺男人異樣的沉默，她不由催促道：“你怎麼不說話呀！跟木頭樁子似的杵著幹嘛呢！”

&esp;&esp;男人喉嚨發緊，換做平時早就不耐煩地一把推開她了，可這會兒他竟然毫無動作，只目光發直的盯著院子：“你，你看那裡，是不是我眼花了？”

&esp;&esp;婦人下意識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只見院子裡悄無聲息立著一抹紅衣，血一樣的紅嫁衣，在黑夜裡透著幾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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