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雨林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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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黃昏的微光從厚密的樹冠間灑落下來，形成一片片深淺不一的金色光斑。營地裡的氣氛卻格外沉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滴答——滴答——”，露水從樹葉上落下，打在地面的樹葉上，發出輕微的水聲。這種微小的聲音在這種寂靜無比的環境裡卻顯得格外清晰，每一聲滴答都像是一把看不見的針，刺在每個人的神經上。

張峰坐在一塊粗大的樹根上，低著頭，手裡擺弄著一把被磨鈍的長刀，一遍一遍地用小型的磨刀石摩擦刀刃。

“吱——吱——”，金屬摩擦聲在空氣中顯得刺耳而不安。

“這傢伙怎麼了？”彼得抬頭看了一眼，嘴裡叼著一根小木棍，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嘲諷，“看起來像個失戀的中學生。”

“別管他，彼得。”艾琳在一旁擦拭著戰術弩，低聲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處理壓力的方式。”

“他如果崩潰了，拖累的可是我們。”彼得冷冷地說道，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表情，“如果他膽小到連這點心理壓力都承受不了，那他就不該來這種地方。”

張峰的動搖

“你在發什麼呆？”諾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張峰抬起頭，看到諾丁正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拿著行動式資料板，一邊記錄著什麼，目光從資料板上移開，落到張峰的臉上。

“我沒事，教授。”張峰抿了抿嘴，低頭繼續磨著自己的刀。

“你騙不了我。”諾丁蹲了下來，和張峰平視，目光平靜但帶著一絲洞察力，“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有話想說，但你不想被別人聽見。”

“……沒有什麼好說的。”張峰的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只是……只是突然覺得這場任務有點沒意義。”

“哦？沒意義？”諾丁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這是你第一次懷疑任務的意義？”

張峰沉默不語，磨刀的動作慢了下來。

“還是說，你開始懷疑自己的意義了？”諾丁的聲音放得更輕，但這句話卻像一根細針直刺張峰的心臟。

“別用你的心理學那一套對我。”張峰抬起頭，臉上帶著不耐煩的表情，“我只是覺得，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裡？我們為了一顆失事的衛星，走進這個‘活著的地獄’，而且我們甚至不知道這顆衛星到底有什麼用！”

“你在質疑任務的目標？”諾丁一邊說著，一邊在資料板上做了快速的記錄。

“你不質疑嗎？”張峰的聲音變得急促，眼睛裡多了一絲憤怒，“我們為了一群高層的私密計劃，來到了這片連訊號都沒有的雨林，死了張峰……下一個是誰？是我，還是彼得？還是艾琳？！”

諾丁沉默了幾秒鐘，眼中透出一絲冷靜的審視。

“你怕了，張峰。”諾丁的語氣不重，但字字如刀，“你開始害怕了。”

“我沒有怕！”張峰猛地站起身，像被激怒的獵豹，眼睛死死地盯著諾丁，呼吸急促。

“那你現在在大喊大叫是為了什麼？”諾丁緩緩站起身，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雷歐的訓話

“在幹什麼？”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

張峰和諾丁同時轉頭，看到雷歐正站在不遠處，一雙冷酷的眼睛盯著他們，手裡握著鋒利的長刀。

“雷歐，沒事的，小小的分歧而已。”諾丁向後退了一步，雙手交叉在胸前，擺出無害的姿態。

“張峰，過來。”雷歐的聲音平靜，但語氣中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命令感。

張峰僵在那裡，手握著長刀，猶豫了幾秒鐘，但還是走了過去。

“你想退出任務？”雷歐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張峰，聲音像一把刺骨的寒刀，一刀一刀地剝開張峰的防線。

“我……不是這個意思，隊長。”張峰的聲音明顯低了八度。

“那你是什麼意思？”雷歐的聲音變得更低，像壓抑的怒火，緩緩地燃燒，“你覺得任務沒意義，想放棄？想回家？”

“……不，我……”張峰的目光遊離不定，像個被逼到角落的動物。

“你可以走。”雷歐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長矛，直刺張峰的胸口，“現在就走，往回走30公里，自己穿過雨林，沒人會攔你。”

張峰一愣，全身的血液都瞬間被冰凍，臉色蒼白。

“我……我沒那個意思，隊長……”張峰低頭說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

“那你就把刀握緊。”雷歐的語氣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