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芬德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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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冬季從來都不是什麼宜人的時節。

十二月底的芬德霍恩城，被皚皚白雪深深覆蓋，冷冽的寒風如刀鋒般劃過每一個角落，呼嘯聲在空曠的街道間迴盪。

這裡不像法蘭諾爾，人們只需要準備足夠的禦寒衣物和燃料，就不會被風雪奪走生命。

在紫晶宮廣場上，小孩子們甚至會在雪地上打雪仗、嬉戲玩耍，留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芬德霍恩的積雪厚得能夠吞沒人的腰腹，屋簷上懸掛的冰錐鋒利得如同利刃，脆弱的房屋隨時都有可能在雪的重壓下垮塌。

這是一個對外來者極不友善的地方，但這並不是因為文化的隔閡，而是因為這裡的環境和氣候從不留情。

那些沒有準備好，甚至對北境風雪缺乏敬畏之心的外地人和衣不蔽體的流浪漢，往往都會在這時節成為寒冬的犧牲品。

然而，今天的天氣稍稍好了一些，風雪稍作停歇，呼嘯的風聲也沒有之前那般令人恐懼。

街道上，託尼·林奇和克拉福·裡德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積雪中跋涉著。

他們穿著軍大衣，頭頂軍帽，臉上被凍得通紅，撥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迅速消散。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個隱秘而不起眼的酒館門前。

推開門，酒館內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

魔導火爐散發著穩定而溫暖的熱量，將所有寒冷都阻擋在門外。

兩人脫下被雪花覆蓋的軍帽和大衣，將衣物上的積雪抖落乾淨後，交給了一名穿戴著自由之子袖章的侍者。

他們的到來立馬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羅倫·文森特。

他現在和二人一樣，同樣是帝國北境軍團的一名校官。

羅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走上前來，與兩人擁抱寒暄。

“託尼，克拉福，好久不見了。”

三人互相打量著彼此，臉上露出了久別重逢的笑容。

北境的生活並不好過，他們三人分散在不同的軍團中，能夠在這樣的場合重聚，已是難得。

艾文或許不會想到，曾經與他一起在魔法學院的宿舍中學習、生活的那群人，除了梅芙之外，都已經是自由之子的一員了。

三人簡單寒暄了一會，取過酒杯碰了一杯，隨後便朝著酒館的中央走去。

那裡早已聚集了將近百人，熙熙攘攘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氣氛卻又帶著幾分莊嚴的肅穆。

這些人並非普通計程車兵，他們大多身穿北境軍團的軍服，肩膀上掛著校官或者下級軍官的綬帶。

除了軍人之外，這裡還有不少來自芬德霍恩城中一些名望家族的子弟。

他們臉上帶著不同的表情，有些是興奮，有些是堅定，也有些是隱約的緊張。

而這些人匯聚在一起，只是為了聆聽那位站在桌子上的吟遊詩人——代格朗汀。

這位留著長辮、穿著吟遊詩人服飾的男人，正站在高處，用他渾厚而充滿磁性的嗓音朗誦著自由之子的詩篇。

“我憎恨你和你的皇座，專制的暴君和魔王！”

“我帶著殘忍的高興看著，你的覆滅，你子孫的死亡！”

“人人會在你的額上，讀到公民們詛咒的印記。”

“你是世上對神的責備，是自然的恥辱，是人間的瘟疫！

“同胞們，聽吧，自由的鐘聲在風中迴盪，每一片雪花都映照著掙脫枷鎖的渴望。”

“那黑暗的王座終將傾覆，新生的曙光必將穿透冬夜的濃霧。”

“同胞們，勇敢地站起來吧！讓我們的怒火，燒盡這個腐朽的舊世界！”

“戰慄吧！世間的專制暴君，無常的命運暫時的寵幸！

“而你們，匍匐著的奴隸，聽啊，振奮起來，覺醒！”

隨著最後一句詩句落下，酒館內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周圍的眾人歡呼著，振臂高呼這位詩人的名字。

“代格朗汀先生！這首詩太漂亮了！”

“自由萬歲！”

“革命萬歲！”

代格朗汀露出了一個明亮的笑容，伸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他從桌子上跳下來，站直身體，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同志們，我們不用再忍受了！革命即將到來！”

“讓我們團結在一起，向那個王座上的惡魔帶去毀滅與死亡！”

人群再一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