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貪生與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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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身體裡充斥著暴戾的力量，可他的心裡卻是濃濃的無力感...

就這樣殺掉他，然後呢，她是能回來還是能就此安息...

在想明白這一點之後，程吉安的心臟彷彿被那冰寒蝕骨的寒潭之水淹沒，心臟在失溫，在停止跳動...

弭隱好歹也是第六境的強者，肉身實力也是不俗，程吉安每一擊即便重創弭隱，但反噬之力也在損傷他的身體，他衣袍破碎，健碩的手臂被雷霆犁出無數傷痕，嘴角也溢位鮮血。

隨著心臟的逐漸變冷，他的一招一式失去對力量的控制，那超出負荷的力量雖然將弭隱的肉身打的支離破碎，卻也讓他千瘡百孔...

最後，他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弭隱，高高抬起腳，噗嗤一聲踩爆他的頭顱。

“噗嗤！”

猩紅瀰漫了他黑白色的視線，程吉安的心彷彿被揪了一下。

莫名其妙的，這種感覺他無比熟悉，就好像他曾無數次經歷過這種無力迴天的局面了...

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如行屍走肉般移動著步伐，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

當他再度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的腳步懸停在寒潭之側。

死黑的水面，下面是森寒與死亡凝結成的深淵。

單單是站在寒潭之側，程吉安都能感受到來自湖底的蝕骨冰寒...

他想到少女站在湖邊時絕望的神情；想到在冰冷的湖底，她一遍遍經受著窒息與失溫，在復生之歌中輪迴著痛苦...

忽然，他眼神釋然，嘴角浮現一抹柔和的笑：

“知道你怕冷，所以我來了。”

在【貪生】的樂章當中，有人寧願忍受千百世痛苦的輪迴，

仍不渝【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