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嬰兒戲化禪心亂 猿馬刀圭木母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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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早散了，各自去尋找出路也好啊。這西天路漫無盡頭，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頭呀！”

沙僧一聽，大吃了一驚，渾身都麻木了，趕忙說道：“師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咱們因為前生犯了罪，承蒙觀世音菩薩的勸化，給我們摩頂受戒，改換了法名，皈依了佛果，心甘情願地保護唐僧去西方拜佛求經，以此來將功贖罪。如今走到這裡，要是一下子都放棄了，說出這種各自尋找出路的話，那豈不是違背了菩薩的好意，損壞了自己的德行，還會惹人恥笑，說我們做事有始無終啊！” 行者聽了，點點頭說：“兄弟，你說得沒錯，只是師父他根本不聽我的話呀。我老孫有火眼金睛，能分辨好壞。剛才那陣風，就是樹上吊著的那個孩兒搞的鬼。

我早就看出他是個妖精，可你們和師父都看不出來，還把他當成好人家的兒女，讓我馱著他走。我本想算計他一下，他卻使出重身法來壓我。我一氣之下把他摔得粉碎，他大概又用瞭解屍之法，弄出一陣旋風，把師父給捲走了。就因為師父總是不聽我的，所以我才心灰意冷，說要散夥。

既然賢弟你有這份誠意，倒讓我進退兩難了。八戒，你說到底該怎麼辦呀？” 八戒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是失口亂說的，其實確實不該散夥。哥哥，沒辦法了，咱們還是聽沙弟的話，去尋找那妖怪，把師父救出來吧。” 行者聽了，頓時轉怒為喜，說道：“兄弟們，那咱們還是要齊心協力呀，趕緊收拾好行李和馬匹，上山去尋找那怪物，搭救師父吧。” 於是，三個人拉著藤蔓，攀爬著山坡，繞過山澗，走了大概五七十里路，卻依舊沒有任何訊息。

那山上看不到飛禽走獸，只有古老的柏樹和高大的松樹隨處可見。孫大聖心裡十分焦急，猛地縱身一躍，跳到了那險峻的峰頂上，大喝一聲：“變！”

瞬間就變成了三頭六臂的模樣，就像當年大鬧天宮時的樣子。他把金箍棒晃了晃，變成了三根金箍棒，噼裡啪啦地往東打一陣，往西打一陣，兩邊不停地亂打。 八戒看到了，對沙僧說：“沙和尚，不好了呀。師兄這是找不到師父，急得都發瘋了。”

孫悟空一陣打下來，引出了一群窮神。只見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身上這兒披一片，那兒掛一片，褲子更是破得沒了褲襠，褲腿也沒了邊兒，全都跪在山前，喊道：“大聖，山神、土地前來拜見。” 孫悟空疑惑地問：“怎麼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山神、土地？”眾神趕忙磕頭說道：“啟稟大聖，這座山名叫‘六百里鑽頭號山’。

我們是每隔十里就有一位山神，每隔十里也有一位土地，總共就有三十位山神和三十位土地。昨天就聽說大聖您來了，只是當時一時半會兒沒能聚齊，所以迎接晚了，惹得大聖發怒，還望您恕罪啊。” 孫悟空說：“這次就暫且饒了你們的罪過。我問你們，這山上有多少妖精？”眾神回答：“哎呀，大聖爺爺，就只有一個妖精，可把我們害慘了。他把我們折磨得連頭皮都快被磨光了，弄得我們這兒香火斷絕，紙錢全無，連祭祀用的血食都沒有。

我們一個個衣服破得遮不住身體，飯都吃不飽，哪還能有多少妖精啊！” 孫悟空又問：“這個妖精是住在山前，還是山後？”眾神說：“他既不在山前，也不在山後。這山裡有一條澗，叫枯松澗。澗邊有一座洞，叫火雲洞。那洞裡住著一個魔王，神通廣大得很。他常常把我們山神、土地抓去，讓我們給他燒火，還用東西頂在我們頭上，到了晚上，又讓我們給他打更、喊號子。他手下的小妖還向我們索要什麼常例錢。”

孫悟空奇怪地問：“你們都是陰間的鬼仙，哪來的錢鈔給他？”眾神無奈地說：“確實沒錢給他呀，沒辦法，我們只能捉幾隻山獐、野鹿，早晚給那些妖精送去。要是沒東西送，他們就會來拆我們的廟宇，扒我們的衣服，攪得我們一刻都不得安寧！懇請大聖幫我們除掉這個妖怪，救救這山上的生靈吧。”

孫悟空接著問：“你們既然受他管制，又常在他洞下，可知道他是哪裡的妖精，叫什麼名字？”眾神回答：“說起他來，說不定大聖您也知道呢。他是牛魔王的兒子，是羅剎女所生。他曾經在火焰山修煉了三百年，練成了三昧真火，神通廣大得很。牛魔王派他來鎮守號山，他的乳名叫紅孩兒，自號聖嬰大王。”

孫悟空聽了山神、土地的話，心裡頓時充滿了歡喜。他打發走了土地和山神，變回原本的模樣，從峰頭上跳下來，對豬八戒和沙僧說道：“兄弟們別擔心，不用再憂心忡忡啦，師父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妖精和我還有親戚關係呢。” 豬八戒笑著說：“哥哥，你可別開玩笑了。你在東勝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