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廝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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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爸算‘壞人’的話，我感覺，那時的我，更像一個十足的‘大壞蛋’。

如果我不說，你一定不知道，在我小時候，我做過一件特別特別壞的事情，那件事，發生在我六歲那年。

當時，家裡的環境算好，可是阿爸阿媽卻幾乎不給我們幾個孩子零花錢，而我小時候，嘴巴饞，看見什麼好吃的，就想買來吃。可是自己身上沒幾個子，那怎麼辦呢？肚子裡那饞嘴的小蛔蟲一直在侵蝕著我正直的人格本性。就在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合理向阿爸阿媽伸手拿錢的辦法時，機會來了。那天，阿媽在衛生間蹲著洗完衣服過程中，不小心忘記把口袋裡的錢掏出來了，於是那溼噠噠的幾張紙幣便被放在了衛生間門口旁的階梯上。阿媽洗完衣服後，把這茬忘記了，我在一旁假裝專心地看電視，心思卻在階梯的紙幣上。

我等啊等啊，等了整整一下午，阿媽都沒有把那錢揣進自己的口袋裡，最後，我趁著阿媽外出買菜、阿哥阿弟外出玩耍時，提心吊膽地來到衛生間門口，閉上雙眼，伸手一抓，管它多少塊錢，直衝離家稍微有點遠的小賣部，心滿意足地買了愛吃的綠豆冰棒、塗滿紅油的辣椒片......

最後，為了不留下什麼證據，我把錢都花了出去，向老闆拿了一張紙巾，把嘴巴里裡外外擦了個遍才踱著步往家的方向走去。當我走到離家門口還有幾步路時，阿弟、阿哥被阿媽拿著藤條追著打，正蹦跳著、邊擦著眼淚、邊尖叫著往四處亂竄，好躲過阿媽的‘懲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惶恐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阿媽看到我回來了，停下了上下揮舞藤條的右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南雪，你回來的正好，家裡錢丟了，阿哥和阿弟拿了錢還不承認，你可不能向他們學習，看我怎麼收拾這兩個兔崽子！’

‘阿媽，我......’阿媽沒等我坦白，又挽了挽袖口，揮起藤條立馬向阿哥阿弟逃跑的方向追去。

‘阿媽，其實...拿錢...是我拿的...阿哥阿弟我對不起你們...因為自己貪吃，還你們被阿媽誤解、被阿媽打...我對不起你們，因為我沒有勇氣承認，還你們要被阿媽一直不信任下去...’我對著那自己此生最親的幾個人的背影留下了懺悔的淚水。可是那晚以後，我再沒有勇氣承認，阿哥阿弟雖然白白捱了一頓打，他們也不吱聲了，對於尋找真正的‘小偷’，他們彷彿失去了興趣，我感性他們沒有窮追不捨。

可是後來，隨著我慢慢長大，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個窮兇惡極的大罪人，我害兩個無辜、正直的小男孩在成長過程中被最忌最愛、最信任的人誤解，阿哥阿弟當時的心裡該有多難受呢？

許多年後，我多次想要談起這件事，可是，阿哥阿弟都記不起來。那股深深的懊悔和悲傷無處可藏，於是，在我內心紮了根，它隨時提醒著我：

做一個人，除了不能負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不可負人。

除了這事，我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暗戀別人了。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小學二年級，我便有了一個暗戀的物件，那時的他，長得高高瘦瘦的，面板白皙，還會跳街舞，說話柔聲細語的，像極了一個柔弱書生。我想，小時候的自己是有點審美在的，這個小男孩，當時在年級裡，成了許多女生的夢中男神。就這樣，他成了我平日裡關注的物件。我坐在後面，他坐在前面，上課下課，我總忍不住空出時間偷偷注視著他，注視著他那鮮紅的櫻桃小嘴不斷閉合，眼睜睜地看著他跟其他人的互動，我竟然吃醋了，甭管互動的這人是男生還是女生。

可是，吃醋歸吃醋，在現實中，我絲毫沒有勇氣走到對方面前，坦坦蕩蕩地跟他聊一下天，介紹一下自己。當時的我，因為讀書讀的晚，成了全班最高的女生，年齡也是所有女生中最大的，而那個男生，比我小，還比我矮。我自卑：

‘我長相那麼普通，右臉頰還有一顆大大的黑痣，長得那麼高，年齡也比他大，怎麼有資格去喜歡這麼一個帥氣的男生呢？’

於是，整個小學時期，從二年級到六年級，我在喜歡與自卑的雙重火焰中灼燒著自己，到最後，我終於由一個成績優秀、自信的女孩變成了一個膽怯、不自信的佝僂著背的女生。六年級畢業時，我聽聞，他跟我當時玩得挺好的朋友在一起了，那一刻，我茫然失措，我彷彿看到了大西北白茫茫的戈壁，那飛天的黃沙遮住了我積極的心理狀態，我那鬱鬱寡歡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高一，真正的心理問題還沒有爆發。

高一下學期開始分科，我玩鬧般地選擇了文科，作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