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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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祁玉在碼頭又卸完幾車貨物，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esp;&esp;四面八方燈火通明，升起來的炊煙模糊了小鎮的輪廓。

&esp;&esp;祁玉不像歸人，反而像個孤魂野鬼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熱，他將黑色的麻布衫挽上去半截，露出光潔的小臂。

&esp;&esp;但……

&esp;&esp;祁玉皺眉，低頭注視著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的舊傷，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消失了，甚至隱隱作疼的舊傷也沒有了。

&esp;&esp;就像他從來沒被打過。

&esp;&esp;祁玉緊抿著唇開始思索，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走到家門口——那間破破爛爛，完全遮不住任何風雨的茅草屋裡。

&esp;&esp;還沒走進去，他就聽到母親的哭聲。

&esp;&esp;祁玉臉色一變，快速地進了門。女人臉色慘白的趴在地上，拽著男人的褲腿苦苦哀求：“家裡就這點錢了，你不要再賭了。”

&esp;&esp;“你也要管老子，沒錢你不會出去掙？”

&esp;&esp;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的臉開始扭曲，惡劣的像個怪物。

&esp;&esp;祁玉回憶起以前的祁正初，他記憶中父親，並不是現在這樣子的。

&esp;&esp;他還小的時候，祁正初會讓他騎在自己脖子上馱著他滿街跑，也會追著賣風車的小販為了逗他開心，差點跑遍整個清溪鎮。

&esp;&esp;但記憶裡那個人什麼時候變了？……好像是從隔壁街建起那個賭坊開始的。

&esp;&esp;＊

&esp;&esp;“秀娘，放心，我不會賭的。我什麼都不缺，我有你們娘倆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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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秀娘，你原諒我吧，我發誓就賭這一次，把輸掉的錢贏回來，我就收手。到時候，我們全家一起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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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臭娘們，這個傢什麼時候你說了算了？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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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我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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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記憶中的父親逐漸被眼前男人扭曲的臉替代，祁玉一把抓住男人的手，重重的甩在地上。

&esp;&esp;祁正初猝不及摔了一跤，等回過神來看清眼前的人，他爬起身瞪著眼睛怒罵道：“小王八蛋，你也想造反是吧。你是不是還想動手打你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