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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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急促的高跟鞋聲。

&esp;&esp;周綺追了出來，喘著氣道：“聆先生，等一下。”

&esp;&esp;聆夏停住，站在走廊裡看她。

&esp;&esp;四周空無一人，臺階下黑漆漆的，草叢裡傳來零星的蟲鳴。

&esp;&esp;周綺臉色漲紅：“對不起，剛才和你說了那些話，我沒想到你是來砸場……哎呀，總之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和……那位先生的。”

&esp;&esp;聆夏頷首：“我沒放心上。”

&esp;&esp;周綺猶豫道：“雖然我剛才說的不好聽，但過去這麼多年，還是希望你能走出來，祝你以後一切順心。”

&esp;&esp;她今晚心情過於複雜，像是看見偶像塌房後又起高樓，說話不太著調。

&esp;&esp;聆夏沒有任何波動，只禮貌地問：“謝謝，能給我支菸嗎？”

&esp;&esp;周綺愣住，想起手袋裡那包沉香，他應該是看見了。

&esp;&esp;她拿出煙給他，又遞了個精緻的打火機過去，愧疚地說：“是我讓你感到心煩了嗎？我會和他們解釋清楚的。”

&esp;&esp;聆夏熟練地點菸，深深吸了一口，方才的不快漸漸平復。

&esp;&esp;他將細長的煙夾在指尖，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疲乏。

&esp;&esp;“與你無關，我想在這裡待一會兒。”

&esp;&esp;周綺朝他點了點頭，提著裙子轉身進去。

&esp;&esp;聆夏靠在羅馬柱上，髮絲遮住眉眼，他向後仰頭吐出煙霧，整個人散發出頹廢的美感，如同中世紀殘缺的油畫人物。

&esp;&esp;剛才強撐的平靜蕩然無存。

&esp;&esp;那些話或許刺痛聆博海三分，卻刺痛他本人十分。宋嘉北三個字，不是什麼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是他每提起一次，都會心悸的禁藥。

&esp;&esp;他望向春夜的天空，星子寥落零碎，宇宙漆黑深邃，遙遠得不真實。

&esp;&esp;草叢裡樹影搖晃，從臺階下走上來一個人，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esp;&esp;聆夏垂眸，那人正拾級而上。

&esp;&esp;他穿得不像是來赴宴的，倒像是剛趕完行程，外面套了件刺繡夾克，下裝長褲配運動鞋，手裡捏著把勞斯萊斯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