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帝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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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霄帝宮那神秘而莊重的空間裡，昊天靈帝殘念所化的光影，仿若從古老的時空深處緩緩浮現，懸於半空之中，其目光似能穿透一切虛妄，先在齊羽身上稍作停留，隨即又移向那柄散發著幽微靈光的浩陽靈劍，眼神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神情，最終將視線落在齊羽與齊風二人身上，似在探究他們的來意。

遙想當年，昊天靈帝證道之後，以其無上偉力佈下無數玄機與隱秘寶藏，又施加帝威封禁，使之隱匿於無盡的時空亂流與空間褶皺之中，尋常的生靈與勢力，哪怕窮盡一生也難以窺探分毫。然而，眼前這兩位不速之客，竟是來自那在上界威名赫赫、底蘊深不可測的仙族齊家。以齊家傳承悠久、勢力龐大且神秘莫測的特質而言，能突破重重阻礙尋到此處，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作為站在修行世界巔峰的存在，昊天靈帝對世間諸般體質的奧秘瞭若指掌。先天靈體，雖在那浩如煙海的上界三千體質中並非最為超凡入聖的存在，但也蘊含著獨特而不可小覷的潛力，一旦獲得恰當的機緣與引導，其未來的成長之路必將綻放出絢爛的光彩。況且，昊天靈帝自身所修煉的獨特體質與先天靈體之間，彷彿存在著一種無形的、微妙的聯絡，就如同命運的絲線在暗中交織，或許這一絲聯絡，便能成為齊羽突破現有境界、邁向更高層次的關鍵契機。

只是，此刻的昊天靈帝內心並非毫無波瀾與顧慮。這紫霄帝宮之中所蘊藏的每一份機緣、每一處秘藏，都不僅僅是簡單的寶物與力量，它們更是與昊天靈帝的傳承根基、帝宮的無上威嚴緊密相連，猶如帝宮的靈魂與血脈，怎能輕易交付於他人之手？

然而，就在這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昊天靈帝那威嚴而又透著一絲滄桑的聲音，仿若洪鐘大呂般響徹整個帝宮：“本帝應下了！”

緊接著，未等齊羽與齊風二人從這突如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昊天靈帝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著一種決然與悲壯：“本帝會以這殘存的最後一縷帝念，為你開闢出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要知道，齊羽不過是修行界的晚輩後生，若僅憑他自身的力量與底蘊，想要在這充滿危險與未知的修行之途實現質的飛躍，無疑是痴人說夢。紫霄帝宮的秘藏所蘊含的力量太過浩瀚、太過磅礴，其附帶的威壓足以輕易碾碎任何根基不穩、境界不足者的道心與道基，使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但此刻，昊天靈帝卻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驚愕不已的決定——主動以自身殘念為齊羽助力。這意味著，他這在世間殘留的最後一絲痕跡、最後一縷與塵世的聯絡，都將如同風中殘燭，在完成這一壯舉之後，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化為無盡的虛無，從此世間再無昊天靈帝殘念的蹤跡。

“祖師，您……”

“大帝！！！”

齊羽與齊風齊聲驚呼，聲音中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他們原本滿心以為，昊天靈帝的出現，必然會伴隨著嚴厲的責罰與質問，畢竟他們未經許可便擅闖這紫霄帝宮，已然犯了大忌。而齊羽想要藉助帝宮機緣提升實力的夢想，也必將在昊天靈帝的怒火之下化為泡影。

然而，現實卻如同一道劃破黑夜的閃電，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呵呵，無需對本帝的決定感到詫異。”昊天靈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緬懷與釋然，“遙想當年，本帝尚在年少，意氣風發地征戰於諸界，卻不幸遭遇那來自禁區的致命追殺。在那生死一線之際，幸得齊家仗義出手，方使本帝得以逃過一劫，進而有機會證道成帝。這份大恩大德，本帝一直銘記於心，卻因種種緣由未能報答。如今，便以這紫霄帝宮的機緣，來償還這份宿世之恩吧……”

言罷，昊天靈帝殘念的光芒忽明忽暗，閃爍不定，其身著的華麗帝袍隨風輕輕飄動，周身瀰漫的帝威雖已略顯斑駁，但依然令整個紫霄帝宮的靈韻為之震顫、臣服。儘管只是殘念，但他依然保留著往昔那無上的風姿與威嚴，腳下靈韻如江河奔騰，雙眸之中似有星辰閃爍、時空流轉，彷彿能夠洞悉世間萬物的起始與終結，一切虛妄與真實在其目光之下都無所遁形。

此刻，他的目光仿若穿越了紫霄帝宮那層層疊疊的禁制與壁壘，延伸向無盡的遠方。那目光所及之處，靈淵大陸的山川河流、諸般生靈盡收眼底；諸天萬界的繁華與落寞、興衰與交替一一呈現；上界諸境的神秘仙境、古老遺蹟若隱若現；還有那貫穿古今、連線無數時空與維度的靈路，仿若一條璀璨的銀河，流淌著無盡的歲月與命運的痕跡。這是他這縷殘念在世間最後的感知，也是他看向這塵世的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