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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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輕宛與綠竹用過早膳,陸璟已在門口候著,他仍是身穿緋紅的錦衣衛官袍,長身玉立,手持繡春刀,威風肅穆。
陸璟與她見禮,蘇輕宛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對他非常冷淡,陸璟也知道自己刺她一刀,差點要了她的命,得罪狠了,她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他素來絕情心冷,也不在意蘇輕宛的冷漠。
蘇輕宛重傷未愈,在綠竹的攙扶下上馬車,別院在巷子最深處,非常幽靜,蟬鳴陣陣,偶爾能聽到稚兒的讀書聲。
陸璟上馬,一行人往錦衣衛衙門而去。
錦衣衛指揮使柳江一月前舊傷復發在家休養,錦衣衛是陸璟做主,他帶著蘇輕宛一路到錦衣衛大牢。剛進大牢就聽到慘叫聲,隱約有鞭子打在皮肉上的悶擊聲,血腥氣撲面而來。
綠竹在大牢外候著,她本想跟著蘇輕宛一起下大牢,被黎安攔在外,綠竹也沒辦法,這是錦衣衛除了陸璟誰也做不了主。
地牢一路潮溼,幽暗森冷,如人間地獄。蘇輕宛看到牢房裡關著幾名癱軟在地的犯人,蓬頭垢面,滿身血汙,看起來被折磨不輕。
很快就到地牢最深處,一名黑衣人被綁在十字架的木樁上,馬鞭抽得他皮開肉綻,夜行衣都遮不住渾身的傷,頭髮散亂。地牢深處的牆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刑具,攔馬棍,夾棍,釘指等等,旁邊還有燒紅的烙鐵,蘇輕宛看到黑衣人胸口被燙得皮肉焦黑。
蘇輕宛看得心驚肉跳,臉色慘白,陸璟走在她身側,從她進地牢就是一場測試,遍體鱗傷的犯人,刑具,陰森的牢房,尋常人見到錦衣衛大牢都會腿軟,他記得長嫂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哪經得住這樣的恐嚇。
“嫂嫂,別怕,有我在!”陸璟見她單薄纖瘦的身體輕輕顫抖,適當地給予安撫。
蘇輕宛點了頭,故作鎮定點點頭,她的恐懼也不算全是裝的,一路上也想了許多,若真是淮南死士被抓,她該如何應付?
她隨陸璟已走到被綁在木樁上的犯人前,那人身上已被一點好的皮肉,鮮血匯在低窪處,全是血水。
陸璟負手而立,淡淡說,“人已帶來,你說她是淮南餘孽,證據呢?”
那人抬起頭,紅腫的眼裡全是絕望,望著蘇輕宛的眼神全是愧疚與痛苦,“我有罪,罪該萬死,我……實在扛不住,這群走狗手段太狠。”
陸璟眯起眼睛,默不作聲。
淮南死士除了晨風,從不會與蘇輕宛接觸,有什麼事都是蘇輕宛下令給晨風,除了晨風也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沒見過死士們,只要不是晨風被抓,被嚴刑逼供指認她,蘇輕宛就知道自己能脫困。
可她也認得這張臉,是淮南死士。
他們與錦衣衛打鬥時,蘇輕宛就怕他們落進錦衣衛手裡,把人都認了全。
“我從未見過你,只是去南風樓用膳,被你指認成同黨,我挺冤枉的。”蘇輕宛淡淡說。
死士傷得很重,喘著粗氣,“我們淮南這群死士在京中刺探訊息,煽動朝臣為王爺平反昭雪。這些年雖聽令於晨風,可我們都知道,晨風之上,還有一位主子,藏匿京中,只有晨風能接觸到。那晚在南風樓,我潛伏的地方正好在南風樓對面,親眼看到你與晨風走進雅間。”
蘇輕宛心中微驚,事出突然,她也來不及問晨風把死士們安排在哪兒,他所言屬實,淮南死士真有扛不住酷刑出賣她的。
陸璟沉默著,目光卻沒有錯開,直直地盯著蘇輕宛。
蘇輕宛心臟狂跳,神色卻看不出一點恐慌,“荒謬,我與婢女在雅間用膳,從未見過外男。”
那人痛苦哽咽,“主子,對不起,是我對不起王爺,對不起世子,是我該死,您快殺了我,殺了我,我去九泉之下給他們賠罪,是我罪該萬死!”
他絕望哭嚎著,已容不得蘇輕宛分辨,坐實她的罪名,蘇輕宛笑了,“進了錦衣衛大牢,想死很簡單,可你別這麼快死了,否則我真是百口莫辯。”
蘇輕宛上前一步,語氣冰冷,“事發當晚,你在南風樓對面,隔街相距百步,南風樓四樓臨街的窗戶在修葺,整排窗戶緊閉,你在哪兒看到我和外男見面?其次,我是身邊這位副指揮使的嫂子,你指認我是淮南死士的主子,是指認陸家與淮南餘孽有勾結嗎?”
滿屋的錦衣衛,“……”
連陸璟也愣了一下,他不曾對外說過蘇輕宛的身份,旁人一概不知,蘇輕宛點名自己的身份後,所有人大吃一驚。
那人似也震驚,仰頭看向陸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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