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爺，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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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簋街還有一個不便公開的秘密，就是賣貨的人、買貨的人誰都不願讓人知道自己是誰。

如八旗子弟們，誰也不願讓鄰居看到自己倒了架，就是失業貧民也不願熟人看到自己混得這麼“慘”，當然小偷更不願意讓失主知道。

剛踏入簋街，迎面而來的便是那一排排棺材鋪門口掛著白燈籠、透著微弱光芒，彷彿在向過往行人訴說著一個個未完的故事。

“這要是放在2024年啊，”林李自言自語，“估計都不用導演費心佈置場景了，直接開拍恐怖片吧！”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加快腳步往裡走。

四周瀰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林李看了看，發現擺攤的人不少，但是買的人並不多。

林李蹲在攤位前，手裡拿著個青花盤子，左看右看，總覺得有些拿不準。

他瞟了一眼攤主——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子，估摸著得有六十歲以上了。

老頭子悠閒地坐在一邊，抽著旱菸鍋袋，似乎對林李的舉動全然不在意。

林李心裡嘀咕：“要是牛家老二在就好了，他對這行有研究，選東西從來沒走眼。”

他放下盤子，又拿起一個青花瓶子，打量了半天，還是猶豫不決。

林李心裡有些好奇，想著要不打破一下規矩，問問這位老大爺。

“大爺，吃飯了沒？”他試探性地開口。

老頭子正在抽旱菸，突然聽到有人問他吃飯沒，頓時一愣，心裡嘀咕：“這他媽見鬼了？大晚上問我吃了沒？”

他抬起頭，看到一個小夥子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顯得有些氣憤：“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問我吃了沒？還這麼看著我？咋的，你要吃了我。”

林李被老頭子的話逗樂了，卻趕緊賠笑：“大爺，別生氣，我就是隨便聊聊。”

老頭子“哼”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似乎也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好笑。“小年輕的，就愛瞎鬧騰。”

林李趁機坐下來，繼續說道：“大爺，您這攤位東西不少，有沒有啥特別的？”

老頭子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往事，“這些東西啊，都是我年輕時候收的，那時候滿北京城轉悠，淘過不少寶貝。”

林李掏出一包大中華，抽出一根遞給老頭子。

老頭子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這小子遞過來的居然是帶濾嘴的香菸，頓時愣了一下。

“嘿，這是真正的中華啊！”老頭子接過煙，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煙香撲鼻，頓時讓他心情大好。“確實比我這旱菸強。”

語氣緩和了幾分，他問道：“你小子要幹啥？”

“嘿嘿嘿。”林李乾笑了幾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老頭子見狀，笑罵道：“我說，你有事沒事？笑個啥，不知道這是簋市嘛？哪裡來的生瓜蛋子，想嚇死我啊？”

林李摸了摸後腦勺，趕緊解釋：“大爺，我就是想跟您多聊聊，這不是第一次來嘛，想討教點經驗。”

老頭子抽了一口煙，眼神柔和了幾分，“原來是個新來的。來，坐下說。”

他抬起頭，略顯猶豫地問：“大爺，想問問您這個盤子和瓶子怎麼賣？”

老頭子神情自若地說：“青花盤子和罐子都是康熙年間的官窯，你自己可以看底部。你要的話，不要錢。”

林李眼睛一亮，笑著說：“不要錢啊，那我拿走了啊，謝謝大爺。”他正準備伸手拿走。

沒想到，老頭子猛地站起來，臉上帶著一絲無奈：“我說，你今天出門是腦袋被門夾了還是腦子進水了？我話還沒說完呢，就聽了前半句，不知道還有後半句嘛？”說著，他一把從林李手裡奪過盤子。

林李尷尬地笑了笑，嘀咕道：“你自己說的不要錢了。”

冬夜的簋街，冷風呼嘯，街道上漆黑一片，只有棺材鋪的白燈籠透出微弱的光線 。

林李坐在地上，雙手搓著，撥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一團。

老頭子坐在對面的攤位前，悠閒地喝著茶，面前擺著幾件瓷器。

林李仔細端詳著其中的青花盤子和罐子，心裡琢磨著如何談個好價。

老頭子抬起眼皮，慢悠悠地說：“我說是不要錢，但是也不是讓你直接拿走啊，不要錢，用糧食換。”

林李搓了搓手，笑道：“糧食？那您想怎麼換？”

老頭子嘿嘿一笑：“棒子麵20斤，或者白麵10斤。”

林李搖了搖頭：“棒子麵和白麵我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