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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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們的年華對於人類而言，就像是停駐了一樣。

&esp;&esp;不，只是布蘭德本人，因為歲月也在艾默德的身上留下了清淺的痕跡，很淡，讓人幾乎能夠忽略，但它就是留下了。

&esp;&esp;他們並不能陪伴格洛麗亞很久，因為歲月會暴露很多問題，能陪伴在她身邊的，是跟她能夠度過同樣歲月的人類。

&esp;&esp;她們不會覺得遺憾，或許也會感慨時光匆促，但不會因此而輾轉不安，因為所有人類都會面臨衰老和死亡，那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esp;&esp;只是艾默德無法習慣。

&esp;&esp;他理解了布蘭德一開始不跟格洛麗亞產生過深交集的原因，沒有相見，告別自然也不會太痛苦。

&esp;&esp;他也理解了布蘭德對很多人很淺淡的原因，因為那些人走進他的生命，又終將全部離開。

&esp;&esp;那不會是一兩次的告別，而是無數次，所有人都會離開，只有他被留在了歲月裡。

&esp;&esp;永生，聽起來像是一場懲罰。

&esp;&esp;那裡。抬起的手指指向了小小頂樓的窗戶。

&esp;&esp;哪裡?艾默德順著他的手指抬眸尋覓著。

&esp;&esp;那兒，那塊板子那裡。溫柔的聲音說道。

&esp;&esp;艾默德尋覓著，在那裡發現了一株小小的蜿蜒出來的豌豆苗，它看起來稚嫩極了，不知道種子怎麼落在了那裡，又從那幾乎沒有泥土的縫隙里長了出來，甚至結出了花苞，柔弱又堅強。

&esp;&esp;它會在秋天至少結出一個豆莢。艾默德笑道。

&esp;&esp;他們是路過這裡的，知道了那裡住著一個窮苦勞作的女人和生病的孩子。

&esp;&esp;布蘭德沒有打擾她們，只是為她們留下了幾枚銀幣，託人為那位辛勞的幾乎無法照顧女兒的女人換了一份還不錯的烤麵包的工作。

&esp;&esp;她是一個十分勤勞節儉的女人，工作做的十分的好，甚至空餘的時間也一直在忙碌著，為她每天只能躺著的女兒帶去了食物。

&esp;&esp;但她到底有了一些自由和喘息的時間去陪伴在她的身邊，讓她每天看著豆苗的女兒更加精神快樂一些。

&esp;&esp;然後在粉色的豌豆花盛開時，他們離開了。

&esp;&esp;艾默德沒有去問這是不是任務，因為即使不是，布蘭德也不會置之不理，因為他聽到了，看到了。

&esp;&esp;永生如果是一場懲罰，大約只有極堅韌的人才能承載得住它的力量，一直溫柔的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esp;&esp;他多希望能夠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但是不能，他也會逝去，只留下他一個人獨自前行。

&esp;&esp;艾默德牽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在被其握住時對上了那溫柔的視線，然後被扣住腰身深深抱進了懷裡。

&esp;&esp;溫柔的氣息包裹，令人想要喟嘆出聲，他溫柔的拍著他的背笑道：乖，人魚不哭。

&esp;&esp;我沒哭!艾默德輕磨了一下牙，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

&esp;&esp; 灰姑娘(34)

&esp;&esp;是, 看不見。他輕笑道，聲音裡夾著極溫柔的情緒。

&esp;&esp;令艾默德的心臟愈發的柔軟，甚至有著好似承載不住的綿密的痛苦, 他伸手回抱住了他，埋首在那有著人類灼熱體溫的頸側,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心中的感情能夠尋覓發洩的途徑。

&esp;&esp;眷戀，深愛，不受控制的感情就像是一條流淌著的熱河，每一滴都洋溢著熱氣, 讓人浸透在其中就不想起身。

&esp;&esp;是他捨不得。

&esp;&esp;捨不得離開他，也捨不得跟他分開，一個人的旅途那麼寂寞，他卻這麼溫暖。

&esp;&esp;布蘭德。艾默德輕舒了一口氣呼喚著他的名字。

&esp;&esp;每一次默唸，心裡好像都更愛這個人一分。

&esp;&esp;絲絲縷縷的堆砌成了不可摧毀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