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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流逝。
殷菱懷著孕,精力不濟,坐著坐著就歪在床頭睡著了。
楊韻則找店家要來了棋盤,和沈栩安下棋。張夫人往日也是詩情畫意慣了的,見著他們手談,便站在了一旁看棋。
“落在這兒?”
張夫人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幾顆棋子過後,張夫人不由地撫掌,嘆道:“楊縣丞這一手落子還真是極好,險處逢生,當真是妙極。”
“夫人要不要來一盤?”楊韻放了手裡的黑子,起身讓出位子來。
“我……也可以嗎?”張夫人一怔,遲疑道。
文人們豈會願意跟女人對弈?
“有何不可?”沈栩安將一顆顆棋子收攏,含笑道:“我與禮成都沒有什麼酸臭規矩,夫人若不嫌棄,落座與我手談一局,可好?”
張夫人面上一喜,欣然坐下,掩唇說:“我甚久沒有下棋了,還望郎君海涵。”
楊韻緩步,走到了牆邊。
另一端,門被輕輕推開了。
“蘭兒?”
略帶了幾分顫意的聲音傳來。
“你果真是原諒我了?我以為,你不會理我,卻不曾想,你居然會約我來此。”
輕挪開牆上的畫卷,楊韻探身就著牆上那個小洞望去。
客房內只點著一盞燈。
昏黃中,屏風上倒著一抹倩影。
“於郎,別走了。”元翹壓著聲音說。
聽上去,聲音和張夫人的一般無二。
“是……是……我不走了。”於沛文端了端袖子,倉促頓足,“是我急切了些,蘭兒你莫怪我。”
“我怎敢怪你?”元翹略帶了幾分落寞。
“你是在怪我那般對你父親?蘭兒,你父親他從來都不喜我,你莫要聽他的。”於沛文理了理袖擺,著急地解釋:“當年也是他,若不是他阻攔你我,你我今日何至於此?”
“於郎,別再說了。”元翹急切地打斷。
她低頭看了眼放在膝上紙,說:“怨公子兮悵忘歸。”
“君思我兮不得閒!”於沛文突然激動了些,仰頭大笑了起來,“蘭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當年不是你捨棄了我,是你父親對不對,是他在從中作梗!”
“但事到如今,你我已是陌路。”元翹道。
“怎會是陌路?”於沛文趕忙解釋:“不日我便會升任滁州,到時候我接你過去,助你與那段暄和離,如何?有我在,無人敢對你置喙。”
“那我父親呢?”
元翹問。
好在這些問題,先前她都有演練過,現在也能對答如流。
“你父親他橫徵暴斂,剛愎自用,當年便辦了許多冤案錯案,如今更是甩手避走別莊,藐視法紀,藐視陛下。”於沛文臉上閃過些許的冷意,“他有何下場都是他應得的!不過蘭兒你放心,我定會護著你,不叫你被波及。”
“可我怎麼聽說……”
元翹的目光下移,“你府上,也蓄養了好些女婢,個個姿容出色。我即便與段暄和離,也是再嫁之身,與那些鶯鶯燕燕,如何比得?”
“蘭兒放心,我從未寵幸過那些女婢,她們都是上官送來的,我留著不過是周全上官的面子,只要你開口,我回去就把她們全部遣散。”於沛文說。
楊韻轉眸,看到了站起身的殷菱。
她幾步過去,扶著殷菱來到牆邊,壓低聲音在殷菱耳邊道:“來聽聽?於司馬這般情深,倒是十分難得。”
“你當真沒有寵幸過任何女婢?”
“不曾。”
“那這些年,你也沒留下過子嗣?”
“不是你的孩子,我要來何用?蘭兒,我心裡只有你!我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將你我之間的阻礙掃清!我要旁人為我生孩子作甚?”
“可我聽說,你確有一個孩子。”
“怎會?蘭兒,你從哪兒聽的?”
“我父親有個學生,叫楊禮成,於郎可記得?是他同我說的,我原是不信,可我去看過那個娘子,她的確懷了身孕。”
“蘭兒!”
於沛文猝然握拳,咬了咬牙:“你莫要信他,他全是胡說八道,是在故意離間我們二人。那殷娘子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可不是我的。”
“於郎,你是在騙我嗎?”元翹的聲音變得低沉,帶了幾分落寞,“我都不曾說那娘子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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