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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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蒲千陽聽不到他們的呼聲，他依然能想象到這些人的絕望。

&esp;&esp;人類這種有同理心的生物，即使是面對死刑犯，在看到對方死前的慘狀多少都會有些於心不忍。

&esp;&esp;更何況這些人本質上也不算壞。

&esp;&esp;況且，在蒲千陽的認知裡，就算他們有罪，也應當交由法院審判，而不是死在人為的火焰和冰涼的海水。

&esp;&esp;然而導演了這一切的祝雲宵連半個眼神也沒分給那些人。

&esp;&esp;他只是那麼溫柔地看著蒲千陽，輕聲催促道：“快走吧，那邊的人還在等你。”

&esp;&esp;他說的自然是剛剛把車隊開出去的那群人。

&esp;&esp;在原計劃中，蒲千陽會駕駛那輛他們留下來的麵包車先於他們到達工廠那邊，然後組織好對接的人員和裝置，以保證在第一輛冷運車抵達的時候，那根連通生產線的管道可以直接插到冷運車中把這千辛萬苦漂洋渡海才得到的珍貴材料抽取到原料倉裡。

&esp;&esp;從完全理性的角度來說，蒲千陽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嚴格執行原計劃中的步驟。

&esp;&esp;一來，他在這邊確實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esp;&esp;二來，現在船已經沉了海，一整套過程下來連半個活著的船員都不會存在，救援不會有任何意義。

&esp;&esp;然而……

&esp;&esp;見蒲千陽遲遲沒有動作，祝雲宵往前走了半步，然後在陡坡的邊緣停了下來。

&esp;&esp;此時兩人的位置一上一下。

&esp;&esp;明明不到兩米的距離卻宛如天塹。

&esp;&esp;“對了。”祝雲宵用著彷彿兩個好朋友見面聊天般的語氣說，“你醒的那天，我送你回醫院的時候，你問了我一個問題。”

&esp;&esp;說話時，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把醫院普通均碼的條紋病號服也穿出了一種格調的蒲千陽。

&esp;&esp;【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蒲千陽，用著一種真誠混雜著些許尷尬的神情問自己：“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esp;&esp;回憶完這個場景後，在祝雲宵的視野裡，穿著病號服的蒲千陽又分出了一個穿著藍黑校服的蒲千陽。

&esp;&esp;【站在校園會議室窗外的蒲千陽對自己伸出手：“我信你。所以，你想不想再勇敢一次。”】

&esp;&esp;“當時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好好回答，抱歉。”

&esp;&esp;三個蒲千陽並排站立在下方的平臺上，用著不一樣的神情看著自己。

&esp;&esp;穿校服的蒲千陽是殷切又熱烈的，穿病號服的蒲千陽是關懷但小心翼翼的。

&esp;&esp;而那個真實的，站在中間的蒲千陽此時卻是震驚又多少帶了些自責的。

&esp;&esp;祝雲宵突然很想跳下去抱住他，貼在他的耳邊對他說：

&esp;&esp;“請記住我。”

&esp;&esp;“還有，如果可以的話，請別討厭我。”

&esp;&esp;但自己不可以。

&esp;&esp;祝雲宵抬起手，在他的手中握著張約翰給到他的用於引爆安插在港口四周的炸藥的遙控器。

&esp;&esp;“現在我正式回答一次。”

&esp;&esp;他先是用大拇指撬開了保險栓，隨後將食指放在了按鈕上，堅定地按了下去。

&esp;&esp;伴隨著幾聲悶響，四周的山崖開始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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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到地面沙土的猛然顫抖，冷運車的領頭駕駛員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esp;&esp;他的對講機及時地響了起來，裡邊傳出他隊友的聲音：“地震？還是我的錯覺？”

&esp;&esp;另一人問：“那人呢？還沒出來？”

&esp;&esp;“該不會埋裡邊了吧？”

&esp;&esp;領頭駕駛員看了一眼後視鏡，裡邊只有孤垠月光與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