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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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二字用的半字不虛，到了夜裡，李纖凝一會兒要茶一會兒要吃果子一會兒要漱口，折騰的仇璋不得安枕。

&esp;&esp;且天漸漸熱了，孕中的人本就愛出汗，要夜夜打扇子。這活兒當然也落在了仇璋頭上，他不能表現出累和不耐煩，但凡有一丁點兒情緒流露，給李纖凝捕捉到了，她就會說：“這都是為了你兒子。”

&esp;&esp;都是為了他兒子，仇璋自作自受，只能忍著。

&esp;&esp;五月裡，縣城發生了一件事。之前謀殺孕婦的兇手再次出來作案，襲擊了身懷六甲的孕婦。當事人小娘子託菩薩庇佑，幸運脫險，饒是如此，也足以在夷陵百姓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兇手這次沒得手，必定還要尋覓目標。縣城中，但凡誰家有懷有身孕媳婦兒，必定寶貝一般護著，不叫她踏出房門一步，以免遭遇毒手。

&esp;&esp;時時刻刻提著心吊著膽，是個人也受不了，民間要求官府儘快將兇手繩之以法的呼聲一日高過一日。且不知怎麼驚動了京都。

&esp;&esp;仇璋的八叔來信叫他儘快平息此案，信上說此案已驚動聖聽，若他能破獲此案，擒獲兇手，下個任期結束有望回京，否則還不知道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多久。叫他切切上心。

&esp;&esp;仇璋丟開信，心道是我不上心麼，難道他作為此地的父母官看著兇手一個接一個殘害無辜婦人，他不心痛不著急？可恨兇手做事周密，沒有蛛絲馬跡可尋，唯一的生還者因驚嚇過度，記不清當時的狀況，只反覆叨唸一句他力氣很大。在這種情況下想找到兇手不啻於大海撈針。

&esp;&esp;李纖凝也知他最近為此案煩憂，很少勞動他。

&esp;&esp;夜裡躺床上，看外間燈燭亮著，耳朵裡聽著翻動案卷的聲音和他的嘆氣聲，輾轉難眠。忽的起身下床。

&esp;&esp;仇璋看她走出來，忙去扶她，“怎麼出來了，我吵到你了？”

&esp;&esp;“沒有，熱的睡不著。”李纖凝開啟他的手，“才五個月，哪裡就需要人扶了。”

&esp;&esp;“小心些沒什麼不好。你回床上躺著，我給你打扇子。”

&esp;&esp;“不用，我出去走走。”

&esp;&esp;“我陪你。”

&esp;&esp;“你看你的罷，我一個人可以。”

&esp;&esp;“看了不下幾十遍了，你就當叫我出去透透氣。”

&esp;&esp;李纖凝只得由他。

&esp;&esp;室外也不見得多風涼，幸有滿天繁星可觀，不算乏味。

&esp;&esp;仇璋陪李纖凝在院子裡走了幾個來回，想起她懷阿玥那會兒，也喜歡在夜裡走來走去，他也是這樣陪著她。不同於此時的沉默，那時的他們談談笑笑，有無數的話可以說，無數的衷腸可以傾訴。

&esp;&esp;桐花萬里路，連朝語不息。

&esp;&esp;他懷念那時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