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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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床穿衣。仇璋說：“我想起來了。”

&esp;&esp;“想起來什麼？”

&esp;&esp;仇璋直入主題，“你不覺得這四年裡少了點什麼嗎？”

&esp;&esp;“少了什麼？”李纖凝迷茫。

&esp;&esp;“天仙子，他已經四年沒有出來作案。”

&esp;&esp;“……你這樣一說還真是。”

&esp;&esp;李纖凝慢慢回憶，“除去 殘月篇（其四）風雨將至

&esp;&esp;空氣裡瀰漫著鴛鴦藤的氣味，香氣裹在清晨溼潤的空氣中，撲面而來，濃稠的令人窒息。

&esp;&esp;李纖凝走到香氣稀薄處，狠狠吸了幾大口氣，呼吸終於順暢。

&esp;&esp;成親導致殺欲減退麼，這樣說好像也合情合理。

&esp;&esp;人恍惚著，耳邊響起小丫頭潤珠的聲音，“夫人，二門上回，馬車備好了。”

&esp;&esp;李纖凝原欲同仇璋一道去京兆府，她心口不舒服，叫他騎馬先行，打發潤珠通知馬房準備馬車。

&esp;&esp;坐在馬車上，李纖凝心事重重，開啟車窗透氣。清晨崇仁坊的街道上空空蕩蕩，沿途房屋整齊排布，秩序井然。李纖凝頂不喜歡長安這一點，什麼都是整整齊齊、方方正正，坊外是坊內也是，難見錯落不規整。

&esp;&esp;馬車行至轉角，全身裹進灰袍的年邁老者躍入視線，不等李纖凝看清楚他的臉，他猛地垂下頭頸，從一側看，像是把頭縮回了腔子裡。

&esp;&esp;李纖凝儘管在意，到底沒有叫停馬車。

&esp;&esp;抵達京兆府，見了福王。她在大秦寺一案裡的作為福王一清二楚，銷燬案卷屬實事出有因，對好了詞兒，叫她去錄口供，文案上做文章，突出一個“身不由己”“受制於人”，量刑輕緩，罰了杖刑十五，可贖銅。李纖凝交了銀錢即可離開。

&esp;&esp;李纖凝想在離開前見見阿悉蘭，仇璋告訴她阿悉蘭目前是此案的重要人證，安頓在內宅，有重兵把手，想見她需經福王首肯。李纖凝又去找了福王，得了他的腰牌，前往內宅見阿悉蘭。

&esp;&esp;京兆府的內宅比萬年縣的寬敞許多，有山有石有水有景，阿悉蘭彎著腰站在花圃前，給紫陽花澆水，清除開敗的花枝。

&esp;&esp;看到李纖凝，笑盈盈道：“這些紫陽花最是貪水，一天需澆三頓水，有一頓不澆就發蔫給人瞧。”

&esp;&esp;“看到你這樣我放心了。”

&esp;&esp;阿悉蘭歪頭做不解狀。

&esp;&esp;李纖凝說：“在意幾株花草蔫不蔫的人不會輕易尋死。”

&esp;&esp;“原來你不放心這個。”阿悉蘭說，“我不會再生出尋死之念，這裡的事情一了，我便去往大秦國。看看景教的源起之地，是我義父生前的心願。”

&esp;&esp;“你一個人？”

&esp;&esp;“我認識幾個商隊，時機便宜，可以和他們一起走。”又問李纖凝，“李小姐呢，解決完這樁事，你想做什麼？”

&esp;&esp;李纖凝思索須臾，頰邊露出一縷笑，“我丈夫想要一個兒子，待一切塵埃落定，我想給他生一個兒子，一家人過平淡安穩的日子。”

&esp;&esp;阿悉蘭驚奇，“這真不像李小姐。”

&esp;&esp;“有什麼像不像的，還不都是我麼。李小姐已成過去，今後叫我仇夫人罷。”

&esp;&esp;從京兆府回宅，李纖凝又遇到了來時所見的灰袍老者。這次他踟躕於宅門外，像是專程等她。

&esp;&esp;車伕當他是乞丐，上前驅趕。李纖凝驅離了車伕，眼睛定定看著老者。

&esp;&esp;老者摘下頭上涼笠。

&esp;&esp;“明伯？”李纖凝故作訝然，“您膽子真大，眼下全城緝捕您，您居然敢在這種時候堂而皇之地露面，徘徊於朝廷二品大員的宅邸前。”

&esp;&esp;“夫人，我實在走投無路了，除了您，我想不到還有誰可以投奔。”

&esp;&esp;“走投無路，怎麼會？”李纖凝說，“吉和主教結交了那麼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