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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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揀起桌上一盒印泥，擰開，蘸蘸，一時間不知道戳哪，看仇璋面前攤著一副畫，選了塊空白處戳下。

&esp;&esp;仇璋來不及阻止，倒吸一口氣。李纖凝猶自沾沾自喜，“哥哥幫我選的字型，好看嗎？”

&esp;&esp;仇璋壓著火氣，“李纖凝，這是陸探微真跡。”

&esp;&esp;李纖凝不信，“少騙我，你當我不知，陸探微存世的真跡沒有幾幅，你打何處得來他真跡？”

&esp;&esp;“孔正字手上借的。”

&esp;&esp;上次在幽蘭坊，孔正字確曾說過他手上有一副陸探微真跡。李纖凝表情凝住了，心頭一陣一陣發慌，手扶著椅背坐下來。

&esp;&esp;陸探微的畫存世極少，僅存的幾幅每一幅都是傳世名作，無數文人騷客爭相收藏。而今，她居然在傳世名作上戳了她的印鑑，還戳歪了。上次陳公亮在王摩詰的畫上戳了章，令孔正字大為光火，得知她往陸探微畫上蓋章，老頭子一口氣背過去她如何擔待得起？

&esp;&esp;李纖凝臉都白了，抱著一線希望再次和仇璋確認，“真的是真跡？”

&esp;&esp;仇璋答：“假的。”

&esp;&esp;“嗯？”

&esp;&esp;“這幅是我臨摹的，真跡早已歸還。”

&esp;&esp;李纖凝眼睛眯起來。

&esp;&esp;“怎麼，我臨摹的就不值得你受一受驚？這幅畫前前後後花了我一個月時間，毀於你一方印章，你可知罪？”

&esp;&esp;“我知罪，我怎麼敢不知罪。”李纖凝說著，端起硯臺，往那畫上一潑，立時給潑汙了。

&esp;&esp;“李纖凝！”

&esp;&esp;李纖凝雙手抱臂，“瞪什麼瞪，有本事你打我啊。”

&esp;&esp;仇璋瞧她實在可惡，隨手操起一把拂塵。

&esp;&esp;“喂，你來真的？”

&esp;&esp;李纖凝跳開。一時間兩人滿屋子追逐，屋裡淨是障礙，李纖凝閃躲不及，臂上、臀上捱了好幾下。

&esp;&esp;“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仇郎饒我這遭吧。”

&esp;&esp;李纖凝連連告饒。

&esp;&esp;“輕饒了你，怕你不長記性。”

&esp;&esp;李纖凝這會兒偏不跑了，自己撞進仇璋懷裡，“是了，仇郎說的是，你打罷。好叫我長長記性。”

&esp;&esp;仇璋反而不打了，“哼，你皮糙肉厚，打你，沒的折了我的拂塵。”

&esp;&esp;李纖凝笑嘻嘻抱住他，眸光掃過窗上薄透的糊紙，隔紙而望，無數個白點悠悠墜落，朦朧優美，不覺驚喜，“文璨你看，下雪了。”

&esp;&esp;仇璋推開窗子，果在下雪。雪色飄飄，一片接著一片，不疾不徐，悠悠揚揚，散漫地落著。

&esp;&esp;這一天正好是冬月初七，立冬。

&esp;&esp; 蛾眉月篇（其一）抓盜

&esp;&esp;枝頭積了浮雪，一些個未及採摘的柿子，紮上了白幞頭，幞頭下面紅彤彤的臉蛋兒吸引了鳥雀。你啄一口我啄一口，臉蛋癟了，碎雪剛好落進韓杞後脖頸。涼冰冰。

&esp;&esp;韓杞隨手抹一把，察覺前方目標回身張望，忙隱身在一堵矮牆後。

&esp;&esp;年關將至，正是賊盜猖獗之時，衙裡給派了任務，每個衙役每個月需捉定數的盜賊。多了有賞，少了有罰。

&esp;&esp;韓杞盯著賴五有天了，終於到了收網之時。眼見他閃進一間民宅，也不跟進，安安靜靜立在牆根下守著。

&esp;&esp;拐角處麻雀啄完了三枚柿子，裡面傳來了動靜。

&esp;&esp;賴五向來最愛冬月臘月兩個月，東市人多，住宅又大多十室九空。便於他行事。

&esp;&esp;去年和前年，依靠這副手段賴五過了兩個大大的肥年，今年他準備肥上加肥，這就少不了萬年縣各坊百姓的貢獻。這不，這回又是收穫滿滿。

&esp;&esp;銀兩揣進懷裡，覷街面上無人，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