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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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拽著李纖凝劈柴、生火、燒水。水燒開了，注入木桶，兌入涼水，調整得溫度適宜，竹郎命令李纖凝脫掉衣裳。

&esp;&esp;這是他懲罰她的方式，不洗這個澡不會叫她休息。李纖凝默默脫了衣服，坐入桶中。

&esp;&esp;竹郎細緻入微地為她擦洗，像是在清理一件遠古的瓷器，不放過任何一處。李纖凝反覆強調自己累了，想睡覺，他一味慢吞吞的，和她說：“不洗乾淨怎麼睡覺？”

&esp;&esp;李纖凝打熬不住，每當閉上眼睛，或是沒有及時回答竹郎的話，口鼻便遭水浸之厄。

&esp;&esp;又一次把她的腦袋按進水裡後，竹郎不顧她的掙扎，按了足有七八個彈指，心滿意足了，拎小雞一樣拎出來。

&esp;&esp;甫一獲得空氣，李纖凝迫不及待張口喘息。

&esp;&esp;竹郎看她渾身溼漉漉，溼發緊貼著頭皮，瀝瀝躺著水珠，難以抑制心動，湊近她，嗅她身上的氣息，舔她臉頰。

&esp;&esp;像守著一塊心愛的點心，捨不得吃，先聞一聞味道也好。

&esp;&esp;李纖凝身體猛地縮瑟，眸間射出銳利的光，雙手用力推出。竹郎給她推一趔趄，臉上笑吟吟，“你放心，還沒到動你的時候，真到了那一天，你要好好反抗哦，比現在激烈一百倍、一千倍才好。”

&esp;&esp;洗完澡，還要慢條斯理的擦身子、梳頭。等到李纖凝可以下去休息，已經是日上三竿。

&esp;&esp;花露等了李纖凝一夜，見她沒回來，還道她也被竹郎抓走虐待了，傷心地哭了好幾場。因沒聽到慘叫聲，心裡多了一點兒期望。期望著李纖凝還會回來。

&esp;&esp;李纖凝果然回來了，她喜極而泣，“阿凝，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esp;&esp;李纖凝抬手揉了揉她的臉蛋，“病好點了？”

&esp;&esp;“好多了。”花露抹去眼淚，“阿凝，他抓你幹嘛去了，沒有傷害你吧？”

&esp;&esp;李纖凝身心俱疲，眼前不斷閃過兩個衙役慘死的形象，還有那顆骨碌碌亂滾的頭。是她親手搬運的屍體，記憶刻進腦海，揮之不去。

&esp;&esp;“我睡會兒覺，醒了再和你說。”

&esp;&esp;“嗯。”花露乖巧點頭。

&esp;&esp;竹郎給的藥真有作用，花露越來越好了。李纖凝醒來時，花露正捧著碗扒飯。

&esp;&esp;“我睡多久了？”

&esp;&esp;“我吃兩頓飯啦！”

&esp;&esp;兩頓飯，那就是一天了。李纖凝在心底默算。月兒死後她一直計算著日子，從第一次發現屍體到月兒慘死，中間隔了半個月，李纖凝猜測竹郎分別在朔、望日作案。

&esp;&esp;距離望日還有十二天，竹郎說過暫時不會動她，那麼他下次的目標必是花露。想到這裡，李纖凝的眸光灰暗了。

&esp;&esp;眼前忽然出現一碗飯。

&esp;&esp;“阿凝，吃飯呀！”

&esp;&esp;李纖凝餓狠了，腹內不覺飢。捧來飯吃了兩口，默默放下。

&esp;&esp;“阿凝，多吃些，吃飽了才有力氣逃出去！”

&esp;&esp;李纖凝問她，“你覺得我們能逃出去嗎？”

&esp;&esp;“有阿凝在，一定可以！”

&esp;&esp;李纖凝覺得好笑，以前她信心滿滿，從來不以當下困境為意，只覺是一時之厄，遲早會渡盡劫波，柳暗花明。花露則全然一副聽天由命的狀態。現下她心思灰了敗了，花露反而樂觀起來，認為她們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esp;&esp;一定可以逃出生天嗎？

&esp;&esp;一連十數日平靜如水。這一日距離望日還有三天，李纖凝正苦思逃脫之計，竹郎突然把李纖凝單獨帶出了密室，他鎖了房門，帶著她走進竹林。走了足有一里地，李纖凝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疑惑宣之於口，“你帶我出來幹嘛？”

&esp;&esp;“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esp;&esp;竹篁幽深涼寂，鳥雀啁啾，若心無掛礙，行走其間，該是何等愜意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