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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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最後一盞燈。從此，她不再需要歉意，她只想報復，

&esp;&esp;她只是一個無權無勢、任人拿捏的婦人，她報復不了官府和無良的官吏，她只能著眼於眼前，那個答應了她保守秘密卻沒有做到的她曾經的密友。

&esp;&esp;她於靜中蟄伏，終於在這一天等到了屬於她的時機。

&esp;&esp;佈政坊裡那個臉色蒼白的小娘子不會預料到，她一次平平無奇的回家探親竟然改寫了這麼多人的命運。

&esp;&esp;秋言從坊間婦人的閒談中獲悉了梁鳳孃的新址，她毫不猶豫地棄家而走，在那之前，她上墳給丈夫女兒燒了一籃紙錢，墳上，她會對他們說什麼？說再等一等，很快我就下來陪你們了，我們一家三口，團團圓圓。

&esp;&esp;她入住神仙居，梁鳳孃家斜對面的客店，她必定暗中觀察了她許多時日，選擇在八月十三動手，一來那日葛長山出門了，是個天賜的好時機，二來，中秋節近在眼前，她想早早的下去和陰曹地府的丈夫女兒團圓。而她的仇人，必須在這以前和丈夫兒子陰陽永隔。

&esp;&esp;李纖凝無法洞悉那一夜裡在梁家，當面對持刀闖入的秋言，梁鳳娘會說什麼，是否道了那句遲來的歉。不管她道不道歉，都不管用了。

&esp;&esp;紅顏脂粉，恩怨情仇，皆歸黃土。

&esp;&esp;一切了結於那個皓月當空的夜晚。

&esp;&esp;秋高氣爽，一排大雁掠過長空，天幕碧岑岑淨似空鏡，回想起秋言揮刀自刎前那絕命一笑，李纖凝而今才算洞悉其中的全部意義。

&esp;&esp;坊外松柏下停著幾輛牛車，李纖凝僱了其中一輛，三人乘著回去。給錢時韓杞獨自付了他那份。

&esp;&esp;“一定要這樣麼，秋毫無犯？”李纖凝感到可笑。

&esp;&esp;“就是呀小韓，你怎麼總見外。”

&esp;&esp;“我不喜歡欠別人，一枚銅錢也不行。”韓杞咕噥一句，跳上牛車，一條腿蕩空著，一條腿曲在胸前，雙手抱著。滿臉冷漠。

&esp;&esp;李纖凝默默打量他，他跟著她出來，從頭至尾，不發一言，也不知道出來幹嘛。那雙陰冷的眸子，趁她不注意，時不時瞭來一眼，透著算計。

&esp;&esp;李纖凝哼了哼，“不喜歡欠別人？你欠我們李家的還少嗎？”

&esp;&esp;韓杞像是受到攻擊的刺蝟，全身的刺奓了起來，一瞬間恨不得撲上來生吃了李纖凝。李纖凝不禁暗笑，真是敏感又自卑呢。

&esp;&esp;解小菲不曉得為什麼突然間他們兩個人就劍拔弩張了，生怕發生衝突，嚷嚷著叫車伕上路。

&esp;&esp;青牛走起路來平穩緩慢，李纖凝尤其酷愛。看到車上放了兩捆乾草，放鬆身心躺上去，白雲慢悠悠地打眼前飄過，心頭無閒事，任情消磨時光，愜意事不過如此。

&esp;&esp;解小菲給李纖凝慣的沒了分寸，想也沒想跟著躺下去，拽一根稻草叼嘴裡，二郎腿高高翹起。

&esp;&esp;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不像小姐與衙役，倒似一對好友。

&esp;&esp;“小姐，這次案子順利完結，咱們是不是得慶祝一番。”

&esp;&esp;“今天來不及了，明天晌午，金饌樓，把大家夥兒都叫上。”

&esp;&esp;“金饌樓，小姐破費大了。”

&esp;&esp;“有什麼關係。”

&esp;&esp;解小菲忽想起一事，“丁霸斷腿的事給縣令知道了，老馬和大朱擔下了這個罪責，半句口風沒露是小姐你的手筆，被罰了半年俸祿。”

&esp;&esp;“刑訊逼供，最為李含章所深惡痛絕。半年俸祿是他法外開恩了。”

&esp;&esp;“老馬和大朱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小姐你看……”

&esp;&esp;“回衙裡問素馨討，補給他們就是，難道我還能叫他們為著我的事吃虧。”語氣微頓，“兩個人半年的俸祿不是一筆小數目，前頭說去金饌樓的事還是免了。”

&esp;&esp;“啊？不要嘛！”解小菲撒潑打滾，“人家想要去金饌樓吃飯。”

&esp;&esp;“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