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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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刑氏。”

&esp;&esp;李纖凝說：“庾老闆想打發兩位姨娘走？”

&esp;&esp;庾安家中經營傾銀鋪子，是以李纖凝稱呼他庾老闆。

&esp;&esp;庾安道：“留下吵吵嚷嚷，家宅不寧，打發走了清淨。”

&esp;&esp;“是庾娘子的主意吧，庾老闆真是疼愛妻子。”

&esp;&esp;庾安苦笑。

&esp;&esp;刑氏孟氏面含怨氣，頗為不忿。

&esp;&esp;李纖凝道：“我想單獨詢問二位姨娘，還請庾老闆行個方便。”

&esp;&esp;庾安會意，帶著老俞退了出去。

&esp;&esp;這頭沒等李纖凝開口盤問，兩個姨娘先迫切地解釋，“官爺，你別聽那個瘋……娘子胡言亂語，她沒了兒子，失心瘋了，我們才沒有毒害冬兒，叫我們害我們也弄不來毒藥，到生藥鋪買砒霜那是要受盤查的，年齡、名字、身份、住址，買砒霜的用途一樣不能少，我們若是買了，您一查便知。”

&esp;&esp;刑氏附和：“是呀，我們縱是毒也毒孩子娘，跟個孩子過不去幹嘛。”

&esp;&esp;孟氏瞥她。刑氏自知失言，神色訕訕，“官爺，我就是隨口說說，不是真要毒她，您千萬別誤會。”

&esp;&esp;李纖凝未置可否，左腿疊右腿上，“冬兒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esp;&esp;“怪討人喜歡的，嘴巴也甜，一口一個姨娘地叫我們。我房裡養了一隻畫眉鳥，他經常捉蟲餵它。後來鳥叫毛團子叼走了，羽毛根根給扯掉，又不吃。無毛雞仔似的躺在花畦裡，冬兒看見了，那個哭啊，比我還傷心。”

&esp;&esp;“是呀是呀。”刑氏附和孟氏，“怪好的一個孩子，又不似別的孩子一天到晚沒個安分討人嫌，平白死了真可惜。我還哭了好幾場呢。怎麼就成我們毒害的，郎君還要因此打發我們，真真冤死了。”

&esp;&esp;刑氏說到傷心處，淌眼抹淚。

&esp;&esp;四月的陽光和煦宜人，廳門外一片白耀耀，光華如匹練，由天際傾瀉而下。

&esp;&esp;八九歲的男孩子突兀地闖到白光中間，舉著紗網網蝴蝶。沒等網到手，頰上慘被批了一記，“弟弟才走幾天，屍骨未寒，你不知傷心，只知道玩，跑來跑去的惹你娘傷心，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畜生。”

&esp;&esp;庾安怒不可遏，揪著孩子的耳朵給人提溜走了。

&esp;&esp;孩子捱了一巴掌又遭擰耳，竟然不哭不鬧，安靜異樣。

&esp;&esp;“那孩子是……？”

&esp;&esp;“噢，那是郎君與他的亡妻穆氏的兒子，喚作慶兒。”

&esp;&esp;“那孩子捱了打，怎的不哭？”解小菲好奇道。

&esp;&esp;“他就那副德性，性格陰陰沉沉，一張臉跟弔喪似的，一年到頭不見得講幾句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啞巴。連郎君自己也不喜他這個兒子。打罵是家常便飯。”

&esp;&esp;“那他對冬兒好嗎？”解小菲接著問。

&esp;&esp;“冬兒活潑可愛，討人喜歡，他爹爹怎麼可能對他不好。”

&esp;&esp;“僅僅因為不會討大人喜歡就被討厭，這孩子也太可憐了。”解小菲為慶兒鳴不平。

&esp;&esp;沒人接他的話。

&esp;&esp;從庾家出來，沿十字大街北行，李纖凝腦海裡思索的全是方才的情景。

&esp;&esp;孟刑二人不似說謊，她們確無理由謀害冬兒，不是她們，會是誰呢？再退一步，假設冬兒死於疾病，而非中毒，那麼庾娘子何以一口咬定是中毒？據她自己的說法，她好端端的孩子，活蹦亂跳的孩子，旦夕之間死了，不是中毒是什麼？孟氏刑氏素與她不睦，不是蓄意報復是什麼？

&esp;&esp;這話聽來可笑，沒有真憑實據，全憑臆測，看樣子就是一個死了孩子的母親，傷心過度，胡亂攀咬。

&esp;&esp;實不必當回事。

&esp;&esp;令李纖凝在意的是庾安的態度。先報官，又四兩撥千斤的將人打發走了，彷彿報官只是為了堵妻子的口，叫她消停，沒想到庾氏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