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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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esp;&esp;崔文君獲悉楊宛出事，如聞晴天霹靂，氣咽聲絲，早已哭了數場，眼見屍體撈上來，面朝於上，麵皮蒼白浮腫，正是好友，一口氣哽住，暈倒在梁人傑懷裡。

&esp;&esp;梁人傑命人將其護送回房，自己留在現場，面色凝重。

&esp;&esp;夏氏從外面趕回來，看到屍體，嚎啕大哭。

&esp;&esp;馮灝和她前後腳。站到梁人傑身旁，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梁人傑搖頭嘆息。

&esp;&esp;夏氏悲痛難當，看到伺候楊宛的丫頭們齊齊跪在池邊，嗚嗚咽咽，衝上去一人一個巴掌，罵她們是沒用的廢物，連一個殘廢之人也看護不住，七八個人伺候一個人，還把人伺候到水裡去了，人沒了，她們還有什麼臉活著，何不一頭扎池子裡，隨主子去了，也算她們忠烈。

&esp;&esp;梁人傑等人過來勸解，她愈發哭天搶地，自雲難以回見公婆，惟有死而已。梁人傑和馮灝齊來攔她，場面一時亂極。

&esp;&esp;楊宛的屍體陳在岸邊，靜謐的模樣宛如熟睡。白裡泛青的面板上，掛著許多綠水藻，李纖凝一一撿拾去。檢視她裸露的面板，雙腕處各有一道淺淺的紅褐色淤痕，右手無名指左手中指指甲折斷，臨近的指甲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磨痕破損。

&esp;&esp;梁人傑和馮灝安撫了夏氏。梁人傑嚴聲訊問紫綃等人，“你們貼身服侍小姐，究竟怎麼一回事，楊小姐怎麼就孤零零淹死在了池塘裡？”

&esp;&esp;紫綃含淚哭訴，“今個兒晌午熱，大家都睡過去了，獨小姐一人清醒著，我問她用不用請李小姐過來說會兒話，她說想自己呆會兒，還叫我去歇著。我在外間坐了片時，屋子實在太靜，我沒捱過睏意，也睡著了。”紫綃一面說，一面抹淚，“後來突然間驚醒，進去一看，小姐竟不在屋裡，輪椅也不見了。我推醒碧茹，和她一起出去找小姐。兜了一大圈子，走到池塘邊時看到輪椅在木橋上，小姐卻不見了蹤影，和碧茹四下裡一找，竟然看到池子裡——”

&esp;&esp;紫綃說話的功夫，李纖凝來到木橋上，木橋直通四角涼亭，輪椅停在距亭子三尺遠處，下方幽池聚翠，一朵荇菜花俏立水上。

&esp;&esp;梁人傑跟過來，也看到了這朵花，惋惜道：“莫非是為了夠這朵荇菜花不慎落水？哎，真是不值。”

&esp;&esp;紫綃聽了這話更加愧疚難當，“我對不起小姐，設若我沒貪睡而是陪在小姐身邊，小姐也不會出事兒。小姐，紫綃沒臉回去見老爺夫人，紫綃下去陪你了。”

&esp;&esp;竟真要去投池。其他侍女忙拉住她，馮灝也好言相勸。

&esp;&esp;李纖凝一語不發，步入涼亭，身子探出欄杆外，細細察視。發現涼亭外側有處掛了幾棵水草，再審視欄杆，外側沒有異樣，內側相挨的兩條欄杆上各有二三條抓痕，或深或淺。

&esp;&esp;李纖凝盯著那抓痕，眉心若蹙。

&esp;&esp;“難道不是失足落水……”

&esp;&esp;對岸猶在哭鬧喧囂，只有梁人傑在近旁，聽到李纖凝這句低語，驚聲道：“不是失足落水，那是什麼？”

&esp;&esp;如此突兀之語，陡然遏住哭聲。

&esp;&esp;梁人傑錯愕一瞬，舒緩了語氣，“李小姐如何說不是失足落水？”

&esp;&esp;“梁錄事請看這裡。”李纖凝指著抓痕給他看，“楊小姐手上指甲有磨損斷裂，說明生前抓撓過硬物。這痕跡恰恰符合。”

&esp;&esp;眾人圍攏過來。

&esp;&esp;有人提出質疑，“楊娘子明明是在橋上落水，如何能在涼亭欄杆上留下抓痕？”

&esp;&esp;李纖凝不答，反問梁人傑，“梁錄事有何見解？”

&esp;&esp;梁人傑思索須臾，道：“抓痕在落水處對角上，相距不足一丈，楊娘子落水後背對木橋，她驚慌撲騰，越撲騰離橋越遠，反靠向涼亭，她趁機抓住涼亭欄杆，卻因雙腿殘疾，使不上力氣，沒能爬上來，最終力氣耗盡，成為水下一縷亡魂。”

&esp;&esp;“好入情入理的推測，但我有一個疑問。”

&esp;&esp;“李小姐請問。”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