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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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陳據提醒他，“大哥，壓著些氣焰，傍晚時分人靜。”

&esp;&esp;韓杞頭痛欲裂，勉強睜開雙眼，視野模糊，所見皆是重影。耳朵還能勉強聽音，聽見李纖凝說：“你還不趕緊給他處理傷口，他死了，你兄弟也難活。”

&esp;&esp;張雄罵了一聲晦氣，叫祝家娘子進來處理傷口。

&esp;&esp;傷口處理完畢，略敷了些止痛止血的藥，緩過一二時辰，韓杞腦中疼痛略止，重影也漸漸歸一，眼中看得清東西了。目光不自覺地環顧四周，先是看到了張雄陳據兩兄弟，接著看到被束手腳，蜷在他身旁的李纖凝。

&esp;&esp;“這次被你害慘了。”他從喉嚨裡滾出這句話。

&esp;&esp;“又不是我願意的。”

&esp;&esp;“我看你是故意的。”

&esp;&esp;李纖凝瞥他。

&esp;&esp;“那小子醒了。”陳據說。

&esp;&esp;張雄過來揪起他，逼問趙虎下落。

&esp;&esp;韓杞昏昏沉沉，半字不肯吐，腹部連吃張雄幾拳

&esp;&esp;“不說是吧，不說我把這小娘們的手砍下來，砍完手砍腳，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張雄丟下韓杞，扯著李纖凝的頭髮薅起她。

&esp;&esp;李纖凝反對：“幹嘛那麼血腥，我最討厭血腥味了，血腥味會令我嘔吐。”

&esp;&esp;置身事外的語氣叫兩個賊人一時愣住。

&esp;&esp;待反應過來後，張雄一巴掌扇在李纖凝臉上，“給我老實點，輪得到你選。”

&esp;&esp;誰知陳據突然道：“大哥，弄得血淋淋的確不好，依我看，還是換個法子的好。”

&esp;&esp;“說的好聽，換什麼？”張雄深厭陳據這時候還惦記女色。

&esp;&esp;李纖凝目光掃過床下，淡淡道：“可以用那個。”

&esp;&esp;張雄順著她的目光瞧去，看到一摞糊窗剩下的桑皮紙。知她指的是貼加官。

&esp;&esp;想他陷在京兆府大牢裡那會兒沒少被這酷刑折磨，最是深惡痛絕。當即道：“好，就用這個。”

&esp;&esp;張雄去準備行刑用具，李纖凝偷偷和韓杞咬耳朵，“行刑時我會攥緊拳頭，一旦我鬆開拳頭你就說出趙虎的藏身地，聽到沒有？”

&esp;&esp;韓杞不語。

&esp;&esp;“那代表我到達極限，再也支撐不下去。你務必救我。”

&esp;&esp;韓杞冷酷無情，“我才不管。”

&esp;&esp;李纖凝但笑不語，好似看透了他。

&esp;&esp; 下弦月篇（其九）貼加官

&esp;&esp;質地綿韌的桑皮紙，經水一浸，柔軟溼潤，貼上人面的瞬間，牢牢吸附。

&esp;&esp;口鼻陡然被溼漉漉的紙張覆蓋，恐懼多餘不適。因為清晰知道後面還有無數張，人會漸漸無法呼吸。

&esp;&esp;鼻子稍稍一吸氣，紙張即緊緊貼住，李纖凝不得不張開嘴巴。紙張輕薄，被嘴巴撐開，空氣陡然湧進來，大大緩解了不適。

&esp;&esp;僅得須臾喘息。 下弦月篇（其十）下弦月

&esp;&esp;張雄和韓杞出發那會兒天猶是黑沉的，需提著燈籠照路。走不多時，下弦月升起，月光勻稱灑下來，把小路照得光光亮亮，直視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