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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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纖凝拿起來翻幾頁，“這不是我的口供麼，有什麼問題？”

&esp;&esp;“下面人錄的不詳細，我還有幾句話要問你。”

&esp;&esp;李纖凝放下薄子，“八叔想問什麼儘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sp;&esp;“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仇少尹說，“你與楊宛相識於何時何地？”

&esp;&esp;李纖凝一一說了。

&esp;&esp;“從你們相識到她邀請你去別苑避暑，中間你們見過幾次？”

&esp;&esp;“一次未見。”

&esp;&esp;“短短數月，一面之緣，楊宛為何突然邀請你去別苑避暑？”

&esp;&esp;“ 下弦月篇（十三）服毒

&esp;&esp;短短几日不見，崔文君渾似變了個人。

&esp;&esp;以前的她也削瘦也文靜，而今的她削瘦文靜之餘又多了幾分憔悴病態。李纖凝應邀來訪，她甚至沒能出門相迎，單薄的身板穿著寢衣萎在床上，眼下濃濃一片烏青。

&esp;&esp;李纖凝驚訝於她精神不濟至此，踟躕著要不要告辭，擇日再訪，她忽然地抬了抬素腕，“李小姐，坐。”

&esp;&esp;李纖凝坐定，她歉意一笑，“我這副樣子，實在不該見客，但我腹內有一篇話，不吐不快，思來想去唯有李纖凝可聽一聽，委屈李小姐略坐一坐，聽我說幾句話。”

&esp;&esp;李纖凝和崔文君無交情，縱是在別苑比鄰而居的那幾日也沒說上幾句話。她能有什麼話和她說？李纖凝委實不解。

&esp;&esp;“梁夫人想對我說什麼？”

&esp;&esp;崔文君忽又沉默了，螓首低垂，呆呆看著褥上花紋。半晌，重拾聲音，遣左右侍女退下，僅留落英一人伺候。

&esp;&esp;侍女退下後，崔文君緩緩開腔，“宛兒何以待李小姐如此特別，我好像懂了。”

&esp;&esp;李纖凝抬眉，靜待下文，崔文君卻不說了，轉而問李纖凝，“人傑的事李小姐想必聽說了，很意外吧，他從來沒有釋懷過對宛兒的恨，甚至處心積慮找到她的女兒，只為發洩心中的恨意。”

&esp;&esp;她的聲音很輕，似一片雪花，悠悠盪過李纖凝耳畔。

&esp;&esp;她靜靜道：“你敢相信嗎？其實我一直是知道的，可是我又什麼都不知道。”

&esp;&esp;她蒼白如蠟的臉上擠出一抹笑，似在嘲諷自己，又似苦笑。

&esp;&esp;崔文君的身體極度不適，忽然捂著胸口連連作嘔。李纖凝注意床下放著一隻瓷盂，用於盛放她的嘔吐物。看來她身體不適有段時間了。

&esp;&esp;崔文君吐完，落英嫻熟地為她送上溫水。崔文君漱了漱口。李纖凝從始至終一副傾聽者的姿態，她在等待崔文君的下文。

&esp;&esp;崔文君緩了緩，娓娓道來心中掩埋多年的秘密。

&esp;&esp;十年前，楊宛出事，崔文君大駭，不顧家人阻攔，前往探望。她將秘密儲存的太好，連在她面前也沒透露出隻言片語，直到事發，崔文君方恍然驚覺，何以近日楊宛面浮春色，眼中神采奕奕。她以為是和梁家定親之故，提起梁人傑，她又是一副厭惡懊惱之色。

&esp;&esp;“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連面兒也沒見過，尚不知人品如何，誰會為他竊喜？”

&esp;&esp;“依我的心意，兩個人必得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方可結為夫妻，誰要嫁一個人品相貌通通不清楚的男人。末了不合心意，又不能退換。”

&esp;&esp;她總是說這樣的話。她總是厭煩她說這樣的話。

&esp;&esp;別人夢寐以求的，她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還要怨天怨地。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esp;&esp;崔文君每每設想，假如她能得到梁家這樁婚事該多好。她也知道這是空想，以致當婚事真的降臨到頭上時，她竟然不敢相信。

&esp;&esp;楊宛斷了腿，失去了情郎，和梁家的婚事也告催了。不出三月，梁家轉聘了她。

&esp;&esp;崔文君的第一反應是喜出望外。心裡的快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