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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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sp;&esp;李灰小眼睛眨巴眨巴，看向母親顧氏。顧氏道：“姑姑喚你呢，快去呀。”

&esp;&esp;李灰摳著手指頭說，“娘，我想回房。”

&esp;&esp;顧氏尷尬道：“灰兒想必困了。”

&esp;&esp;“可不是，都什麼時辰了，快帶孩子回房休息罷。”眼見顧氏抱走了李灰，轉過頭來責備李纖凝，“連自己的親侄兒也不親近你，等你將來有了孩子，真不知道什麼樣。”

&esp;&esp;“娘，人家還沒出閣呢，說這些幹嘛？”

&esp;&esp;“你還知道你沒出閣，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李夫人自問自答，“二十三歲了，娘像你這個年紀都有你了。”

&esp;&esp;“我這不是叫查案耽擱了嘛。”

&esp;&esp;“你還有臉說？”李夫人大為光火，“你是什麼了不得的官嗎？縱是縣令也沒見為了查案耽誤姻緣，無職無俸的，倒是上心！”

&esp;&esp;李纖凝喝一盅酒，沒接李夫人的話。李夫人厭惡她做的事，她一接話會沒完沒了。

&esp;&esp;“怎麼不說話了，不是你伶牙俐齒的時候了？”

&esp;&esp;“娘，女兒醉了。”

&esp;&esp;“我看你也醉了，醉得不省人事。要不然怎麼成天在男人堆裡鬼混，正經事都給耽擱了。人家家的小姐年芳十八，求親者踏破門檻。我們家小姐高齡二十三，無人問津。”

&esp;&esp;李夫人說的芳齡十八的小姐是她閨中密友梁夫人的愛女梁淳，梁小姐聰慧博學，八歲通《毛詩》及《列女傳》，酷愛書法，一手褚體寫得幾可亂真，京中子弟慕其風采，求娶者絡繹不絕。經常被李夫人拿來同李纖凝比較。

&esp;&esp;李纖凝撇撇嘴，表示不忿，“哪有無人問津，仇家不是有意與咱們家結親？”

&esp;&esp;“文璨……那孩子的確說過要娶你的話，那時候大家都當他童言無忌，唯有我暗暗留心，想你們青梅竹馬，門當戶對，若能結成夫妻，也是一樁金玉良緣。轉眼，你們都大了，他仇家遲遲不上門提親，我揣摩著這事恐怕不諧。”

&esp;&esp;“唔……他三年前死了祖母，他祖母生前最疼他，他想為祖母守孝三年，顧不上自己事。”

&esp;&esp;“這種說辭你也信，依為娘看，他們仇家分明沒打算娶你做媳婦兒，你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哪個正經人家瞧得上？仇文璨跟前又是時時地晃，是個男人也對你膩了。哪還願意娶你？”

&esp;&esp;李纖凝見話題又轉回來。轉著酒杯咕噥，“他當然得娶我。我早已失身於他，他敢不對我負責！”

&esp;&esp;一語驚四座。

&esp;&esp;李含章和李銜義原本在聊朝堂上的事，聞言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地望向李纖凝。李夫人更別提，眼珠瞪得溜圓，手捂著胸口，駭然失語。丫鬟僕婦乍聞此等密辛，亦驚得兩股戰戰，冷汗直流。

&esp;&esp;她們知道自家大小姐離經叛道，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但沒想到離經叛道到這種程度，還要當眾宣講出來。一般大戶人家，僕人無意間聽聞主人密辛，主人為防家醜外揚，必將僕人賣去千里之外。一時間，眾僕婦皆為自己的前程捏把汗，

&esp;&esp;李夫人指著李纖凝，手指瑟瑟發抖，“李纖凝，你說的可是真的？”

&esp;&esp;“當然是真的。自打娘把素馨調走，我身邊沒人礙手礙腳，行事方便多了。”李纖凝一臉淡然。

&esp;&esp;李含章暴跳如雷，“你這孩子，你做了什麼，你再給我說一次！”

&esp;&esp;李纖凝不語，仰頭看她爹。

&esp;&esp;李含章痛斥道：“你還算是我們李家的女兒嗎？李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千寵你萬寵你，萬不料寵出一個……一個……這等傷風敗俗之事，一旦傳揚出去別說你做不了人，我也別想做人了。孽障，孽障啊！”

&esp;&esp;李銜義見李含章太陽穴青筋暴起，揚起巴掌欲摑李纖凝，制止道：“爹，您先別急著發脾氣，我不信妹妹會糊塗至此。縱是一時行差踏錯，也不見得不可挽回。”

&esp;&esp;李纖凝雙手交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