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關於襲人……（3）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背後，一場更為巨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聽起來或許有些刺耳，但在襲人與蔣玉菡之間，竟不幸地得到了印證。當初，襲人之所以選擇嫁與蔣玉菡，無非是看重他老實本分、待她體貼入微；而蔣玉菡則相中了襲人出身高門大戶，不僅通曉詩書禮儀，更能夠將家中事務打理得有條不紊，從而使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專心於戲曲表演。

儘管二人之間談不上情深似海、心心相印，但至少也算是相敬如賓、和和美美。他們的日子猶如細水長流般平淡而又溫馨，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只有日復一日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然而，誰能料到，這般安穩的生活竟會在頃刻間被打破呢？

然而世事難料，命運無常。襲人自從那回被寶玉不慎踢傷之後，便落下了病根，且隨著時光的流逝，這病症不僅未見絲毫起色，反倒愈發嚴重起來。起初的時候，她不過是間或輕咳數聲，偶有血絲吐出罷了，但漸漸地，病情卻如決堤之水般一發不可收拾。如今的她，動輒便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劇咳，直咳得渾身顫抖，氣若游絲，甚至連起身下床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完成。

這無疑讓蔣玉菡陷入了深深的愁苦之中。要知道，他們所從事的戲子行業本就是靠青春吃飯的營生，而近年來世道艱難，就連那些富貴之家也紛紛開始節儉度日，壓縮開支，去戲院看戲之人變得日漸稀少。如此一來，蔣玉菡的收入自然也是每況愈下，遠不及往昔那般豐厚。

可為了能治好襲人的病，蔣玉菡可謂是傾盡所有。他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多年來辛苦積攢的全部家當，只為尋醫問藥，盼著能讓愛人早日康復。然而，縱使他這般竭盡全力，家中的錢財仍是如流水般不斷消逝，不僅積蓄幾近耗盡，更欠下了一屁股的外債。

但令人揪心的是，儘管付出瞭如此巨大的代價，襲人的病情卻依舊毫無轉機。眼睜睜看著家裡的積蓄日益減少，蔣玉菡的心中不禁打起了鼓。每當他凝視著床榻之上那個面色慘白、形銷骨立的襲人時，一股無法言喻的煩悶之感便會湧上心頭，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口，令他喘不過氣來。

其實早在好幾年之前的那一場盛大而奢華的宴會之上，蔣玉菡就已然登臺獻藝，並深情款款地吟唱了一首意味深長、彷彿能夠預示襲人未來命運走向的小曲兒：“女兒悲呀，丈夫一旦離去便再也不會歸來；女兒愁喲，手頭拮据到沒有銀錢去購置那散發著迷人芬芳的桂花油……”

然而，就在那時，他自己卻全然沉浸於新得的榮華富貴以及眾人如潮水般湧來的讚譽和追捧之中，對於這首曲子所蘊含的深意渾然不覺。彼時的他，眼中只有那璀璨奪目的舞臺燈光，耳中唯有觀眾們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聲。至於這看似平凡無奇的小曲背後所潛藏的秘密，他根本無暇顧及，也未曾深思。並沒有意識到這首曲子背後的深意。

面對著身患重病、面色蒼白如紙的妻子，他那顆曾經熾熱的心漸漸冷卻下來。不知何時起，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避著襲人，彷彿她成了一個可怕的瘟疫。每次看到襲人那憔悴而又無助的眼神，他都會找各種藉口匆匆離開房間。

終於有一天，他以要去外地唱戲為由，背起行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這一走，便是好幾個漫長的月份。期間，他竟然連一封家書都未曾寄回過家，彷彿這個家已經與他毫無關係。

可憐的襲人啊！她原本滿心歡喜地盼望著能夠嫁給一個如意郎君，從此過上幸福美滿、安安穩穩的日子。可誰能料到，命運竟如此無情地捉弄了她一番，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夜之間，她從雲端跌入了谷底，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般的巨大落差。

想當年，襲人可是出了名的精明能幹、八面玲瓏。無論是家中瑣事還是人情往來，她都處理得井井有條，深得眾人誇讚。然而此刻，昔日那個光彩照人的姑娘，卻只能靜靜地躺在那張冰冷刺骨的病床上，日復一日地忍受著病痛無情的折磨。不僅如此，她還不得不獨自承受丈夫狠心離去所帶來的痛苦，以及生活日益困頓所施加的壓力。

此時此刻，襲人的內心早已被絕望所填滿。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就如同戲臺上所演繹的一出悲劇：開場時鑼鼓喧天，好不熱鬧；中途劇情跌宕起伏，令人揪心不已；可到了最終落幕之時，卻只留下一片無盡的淒涼與哀傷。

正如她的判詞中所說的那樣——“一床破席”。表面上看起來還算體面，但實際上卻無法掩蓋其被人隨意丟棄、無人問津的悲慘命運。

遙想當年，那襲人堪稱賈寶玉身旁最為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