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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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其實黎錦已經為這件事煩惱了很久，說是“隨口一問”也並不確切，但她看到阿誠那副煩惱的樣子，莫名覺得很不忍心。

&esp;&esp;用本應自己煩惱的事情，去問無辜的阿誠，讓對方也徒增煩惱，實在很不應該。

&esp;&esp;黎錦現在已經在反省自己的冒失了。

&esp;&esp;阿誠微微低下了頭，一言不發，似乎很是沮喪。

&esp;&esp;黎錦更加愧疚，且也是於心不安，她站了起來，朝阿誠那邊走過去。

&esp;&esp;黎錦抬起了手，她自己都不能確定，這隻手伸出去，到底是想拍拍阿誠的肩膀，還是想摸摸他的頭頂。

&esp;&esp;無論黎錦的動機究竟為何，大致都是這樣差不多的意思，她是想安慰一下莫名被自己的煩惱波及的阿誠，叫他不必這麼煩惱。這終究是該她自己解決的課題。

&esp;&esp;沒想到，黎錦一伸手過去，阿誠竟然嚇了一跳。

&esp;&esp;“將軍……”他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露出楚楚可憐的、有些僵硬的表情。

&esp;&esp;阿誠這是……要被自己嚇哭了嗎？黎錦看到阿誠的這副模樣，感到極為不解。

&esp;&esp;阿誠這個人，作為隨從或是助手，幾乎樣樣都好，挑不出毛病來，是那種大人物理想的左膀右臂。

&esp;&esp;只有一件事，黎錦常常覺得奇怪。

&esp;&esp;那就是阿誠的膽子。他的膽子有時候太小了，小得令人費解。

&esp;&esp;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阿誠都能表現出至少在平均水平之上的勇氣。

&esp;&esp;比如他完全不怕鬼，夜探“紫竹小院”的設想，也是他提出的，這是一種很難得的特質。黎錦覺得，大多數人都很怕鬼，比如那個莊宅牙人，就連線近這座“凶宅”都十分忌憚。

&esp;&esp;而一般人也會假設別人是怕鬼的，比如黎錦的父親，便是向她一再確認黎錦能否在他不陪同的情況下前往那裡的問題。

&esp;&esp;但是黎錦真的不怕鬼這種東西，比起鬼，黎錦更害怕人，不過她倒也沒有多麼害怕人。

&esp;&esp;就怕人不怕鬼這一點來說，阿誠倒是與黎錦很像。

&esp;&esp;但是，阿誠也未必太怕人了吧？

&esp;&esp;之前賣“糖雪球”的時候，連琥，也就是蓮湖郡主一走過來，阿誠就嚇得躲在了黎錦身後。

&esp;&esp;之後他還說出了些“只怕達官貴女”之類的解釋，雖然黎錦覺得這種話很沒有說服力，但她倒也不在乎阿誠的這個毛病。

&esp;&esp;但是，為什麼阿誠就連黎錦伸手想拍打、撫摩一下他的時候，都會感到緊張、害怕、不安呢？

&esp;&esp;黎錦捫心自問，依然認為自己絕不是那種對下屬非打即罵、蠻橫粗暴的上級。

&esp;&esp;她甚至覺得自己與阿誠情同姐弟，對阿誠的關心也發自真心，難不成這些都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實際阿誠很受不了自己才對？

&esp;&esp;想到這個可能，黎錦感到頗為苦惱。

&esp;&esp;人與人相處真是好難，就算身為上級，與下級相處，也實在不算簡單。

&esp;&esp;黎錦心想，正因為自己是上級，下屬肯定會無條件迎合、擁護自己的。這樣一來，他，也就是阿誠，對自己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也就讓黎錦更看不明白了。

&esp;&esp;但是有一點黎錦可以確信無疑，自己真的很想和阿誠好好相處。而阿誠到底願不願意，卻不是黎錦能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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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罷了罷了，先不想這個了。

&esp;&esp;畢竟“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能處得久的，通常都是靠真誠相待。

&esp;&esp;一想到這裡，黎錦又有些犯愁，她之前問阿誠的難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