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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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似我等苦命女子，樣樣要操持。”

&esp;&esp;裴縝不予理會，轉而問扒灶膛的小卒：“可有發現？”

&esp;&esp;小卒搖頭：“除一些草木灰燼，並無雜物。”

&esp;&esp;裴縝再問螢娘：“膛灰及穢汙平時傾往何處？”

&esp;&esp;“屋後，東牆角。”

&esp;&esp;長安律例嚴明，傾穢汙於街巷要杖責六十，故而城中居民家家備有穢坑，就地焚燒掩埋了。螢孃家亦復如此。沈濁帶著小卒在穢坑中翻找，揀出許多碎骨塊，分辨不清系何所出，打包帶回給仵作檢驗。

&esp;&esp;除此以外，臥房也仔細搜檢。

&esp;&esp;螢娘不準小卒進來，萬不得已，裴縝只好親自動手。

&esp;&esp;衣櫥、箱籠、床褥……沒一處都放過。搜至梳妝匣，拉出最下面的小格，滿匣珠翠，令裴縝驚訝萬分。進而明白她緣何不準小卒進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一個寡居孀婦，懷玉揣金，豈能不小心謹慎。裴縝出生在金玉滿堂的朱門，不會使她產生顧慮。

&esp;&esp;裴縝莞爾，想不到螢娘還有幾分頭腦。不過，她哪裡來的這一匣寶貝？

&esp;&esp;沈濁亦有此疑問，聯想到坊間傳言，再看螢孃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輕佻。

&esp;&esp;螢娘明白他所想，眼睛立起，待要發作，黃惜輕輕“咦”了一聲。

&esp;&esp;裴縝落眼匣內，滿滿當當的細軟上面壓著一隻白玉鐲，單邊沁色，側有陰線刻蝙蝠一對。鐲徑厚大，款式別緻，裴縝拈起打量，未見特殊標記，轉頭問黃惜：“怎麼了？”

&esp;&esp;“沒什麼。”黃惜底下頭，“我看花眼了。”

&esp;&esp;出來後，裴縝吩咐沈濁：“張螢孃的身世，你去調查一下，越詳細越好。”

&esp;&esp;沈濁應下來。

&esp;&esp;日幕歸家，炊煙裊裊，羊肉的腥羶氣飄了滿院。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魏若若，竟然盤發挽袖，親自下廚烹調羹湯。

&esp;&esp;乳白羊湯爐上沸成魚眼泡，加了紫花松下去，已然燉煮軟爛透明，光看著便覺鮮甜，撒上枸杞，冬日來上一大碗不知怎的美味。

&esp;&esp;沈濁跑到湯鍋上方深深吸一口氣：“真香，今個兒太陽打西邊出來，我的好娘子竟然親自下廚。是不是覺得那日對我太過殘忍，想做好吃的補償我？”

&esp;&esp;魏若若美眸含煞，沈濁不寒而慄。

&esp;&esp;“……就不能賞個笑臉嗎？”

&esp;&esp;魏若若不予理會：“姐夫不是說過來，人呢？”

&esp;&esp;“我叫他回了。說起來這是咱們自己的事，咱們自己關起門來解決。讓外人摻和什麼。”

&esp;&esp;魏若若臉上騰起一股怒氣。

&esp;&esp;沈濁飢腸轆轆，只顧惦記羊湯：“咱們什麼時候開飯？”

&esp;&esp;“羊湯是給姐夫燉的，他不來也沒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