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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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林畔兒過了好久才答：“我也不知道人命對我來說是什麼，殺一個人比砍瓜切菜還容易，也許他們對於我來說就是瓜而已，涼瓜、甜瓜、胡瓜……無所謂什麼瓜，都是瓜。”

&esp;&esp;裴縝終於明白了她臉上鮮有表情的原因，是因為心中無情，更是身為殺手日日夜夜，年年月月被馴化出來的冷血。

&esp;&esp;……

&esp;&esp;清晨，裴縝未曾用飯，徑自去了大理寺，走之前交待何婆，晚飯不必帶他的份，他不回來了，且這幾天都會留宿大理寺。

&esp;&esp;何婆見他眼下一片陰翳，知夜裡未睡好，不敢打聽原委，只是咕噥：“二爺不跟畔兒交代一聲嗎？”

&esp;&esp;裴縝嘴上說“不了”，腳下踅了一圈又踅回來。林畔兒兀自床上躺著，他知她沒睡，站在床頭說：“我想一個人靜靜，這幾天不回來了。”

&esp;&esp;身後不曾響起腳步聲，不得她的回應他不放心離開。

&esp;&esp;林畔兒弱弱“嗯”了一聲。

&esp;&esp;此後幾日，裴縝果真如他所言，再沒回來。每日一到大理寺散值的時辰，林畔兒便站到院門口守候，斜暉脈脈，照亮她每一根髮絲，卻照不亮她眼底的希冀。望眼欲穿，難見心心念唸的人。

&esp;&esp;何婆看著林畔兒日漸憔悴，勸又勸不動，問又問不出所以然，心疼得要滴血。嘴上直唸叨：“前陣兒還好好的，自打春遊回來就不對勁兒，一場春遊怎麼還遊的離心離德。”

&esp;&esp;遣六餅：“去，上大理寺，務必把二爺請回來。”

&esp;&esp;六餅犯愁道：“二爺若是堅持不回呢？”

&esp;&esp;“你這孩子，平時看著挺機靈，關鍵時刻怎麼不上道，撒潑打滾會不會，二爺不是大爺，不能把你吃了。”

&esp;&esp;林畔兒從中作梗：“二爺想回來自會回來，何媽媽不要強迫他。”

&esp;&esp;“哎喲我的孩子，不是我迫他，你瞧瞧你的樣子，怎麼叫我放心得下？縱是有誤會，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夫妻哪有隔夜仇！”

&esp;&esp;“我沒事的。”

&esp;&esp;林畔兒堅持，何婆只得作罷。

&esp;&esp;不想傍晚時分，六餅興奮地吆喝：“二爺回來了，二爺回來了！”

&esp;&esp;林畔兒很高興，抱貓迎出。兩人在門口撞個正著，四目相對，尬在那裡。

&esp;&esp;林畔兒抿著唇，細聲細氣說：“你好幾天沒回，狸奴都想你了。”

&esp;&esp;狸奴掙脫林畔兒懷抱，跳到地上，來來回回地蹭裴縝的雲靴，好似真應林畔兒所言想裴縝了一般。

&esp;&esp;裴縝跨步入內，換上常服：“吃飯罷。”

&esp;&esp;飯桌上，正常取用飯菜，林畔兒很開心，揀他愛吃的菜挾到碗裡，跟他打聽寺裡的事，幾日來過得如何。

&esp;&esp;她從沒這樣話多，一字一句裡全是對他的關心和討好。裴縝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