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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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縝沈濁於是移步廊下，月季品種甚多，香氣各異，依次聞下來，均無他們所要找的香氣。

&esp;&esp;裴縝只得暫時放下，提出要到崔監正的書房看看。崔公子將他們引至書房。

&esp;&esp;書房佈置雅緻，房中掛滿書畫，屏風、案几等擺設皆是紫檀所制。博古架上供著玉瓶瓷器，桌案上陳著文房四寶。白玉獅子鎮紙下壓著一副墨寶，想必是崔監正親筆寫就，字跡疏朗開闊、勁挺俊秀，不輸顏柳。

&esp;&esp;崔公子看見那字淚流不止：“這是家父生前最後一幅字……”

&esp;&esp;裴沈二人勸他節哀。崔公子勉強拭去淚水。

&esp;&esp;房間並無特別之處，轉了一圈正要離開，裴縝猛然剎住腳步。

&esp;&esp;“怎麼了？”走在後面的沈濁收勢不住，險些迎頭撞上。

&esp;&esp;裴縝不答，自顧走到幾副畫前，“這些似乎都是名家之作。”

&esp;&esp;“父親喜愛仕女圖，收集了不少當世以及前朝的名家之作。”

&esp;&esp;“既是名家之作，不知這幅畫出自哪位隱世高人之手？”裴縝指著其中一副柔麗曼妙的畫作問。

&esp;&esp;沈濁順著裴縝的手看過去，見那仕女圖的落款是位叫碧落仙子的畫師，也跟著好奇起來，“是啊，滿屋子名家，數這副格格不入。”

&esp;&esp;“這副畫雖比不了名家畫作，卻是父親的鐘愛，日常拂塵皆由父親親自來，從不假下人之手，至於來歷，小生也無從得知。”

&esp;&esp;“這幅畫我可以帶走嗎？”裴縝忽然道。

&esp;&esp;“此畫與案子不發生關係，裴寺丞要它作甚？”

&esp;&esp;“發不發生關係還不好下結論。”

&esp;&esp;崔公子臉色陰鬱地取下畫，在他看來，裴縝要這畫不是為了查案，而是借查案之名中飽私囊。

&esp;&esp;裴縝豈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當下也不屑解釋，接過畫告辭出府。

&esp;&esp;短短几日，接連兩位朝廷命官遇害，大理寺的壓力可想而知。

&esp;&esp;房少卿悄悄把裴縝叫到一旁，詢問他對此樁兇案的看法，裴縝也不藏著掖著，如實說道：“下官認為此案系連環兇案，應與戚將軍的案子併案處理。”

&esp;&esp;房少卿眯起眸子：“兩起案子作案手法天差地別，全然不似一人所為，裴寺丞何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esp;&esp;裴縝道：“暫時只能歸結為直覺。”

&esp;&esp;“辦案依靠的是證據，哪能憑藉直覺。若官員僅憑直覺斷案，該製造出多少冤假錯案。”

&esp;&esp;“除此之外，兩處案發現場皆出現相同味道的花香，委實蹊蹺。我認為可視作此兇手的一種標記。”

&esp;&esp;“花香嘛，誰家不種花。有花香不足為奇。”

&esp;&esp;“此花香香味獨特，絕非尋常的月季、芍藥之香可以比擬，房少卿——”

&esp;&esp;房少卿已經不感興趣了，拍拍裴縝肩膀，“裴寺丞還須多在實處下功夫，別整這些虛無縹緲的，既不能鎖定兇手又不能拿來當證據，委實不智。”

&esp;&esp;說教完裴縝，轉頭跑去杜正卿身邊。杜正卿正與崔少卿談論案情，見他來讓他也說說看法。房少卿遂挺直腰板，鄭重其事道：“下官認為此案系連環兇殺案，應與戚將軍的案子併案處理。”

&esp;&esp;二人對房少卿的說法大惑不解，崔少卿不禁道：“戚將軍案的兇手不是已經招認了，既然兇手伏法了，如何還能再出來殺人？”

&esp;&esp;“先前是本官誤判了，細想想張柳二人謀殺戚將軍的動機不夠充分，證據也不充足。僅憑口供不足以作數。必是王獄丞打狠了，他們被屈打成招。”

&esp;&esp;“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崔少卿無語道。

&esp;&esp;杜正卿沉思道：“兩起案子作案手法全然不同，文直如何認定是連環兇殺案？”

&esp;&esp;房少卿字正腔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