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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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動靜。

&esp;&esp;裴縝簾外站定，清咳一聲：“沈濁，你出來。”

&esp;&esp;裡面忽然安靜，旋即響起窸窣之聲。沈濁一邊繫腰帶一邊走出來，如常打招呼：“你怎麼來了？”

&esp;&esp;裴縝見他衣衫不整，氣不打一處來。花四娘隨後出來，過道狹窄，她招呼不打一聲從兩人中間穿行，鼓囊囊的胸脯朝著裴縝。唬得裴縝疾步退開，稜起眼睛瞪她。

&esp;&esp;花四娘嬌媚一笑，弱柳扶風似的栽倒在沈濁懷裡，“裴寺丞瞪我呢。”

&esp;&esp;沈濁當著裴縝的面不敢放肆，忙把她扶正了，“我出去一趟，晚點再來你這喝酒。”

&esp;&esp;“你不來才好，誰還想你。”花四娘鳳眉微挑，滿不在乎。

&esp;&esp;裴縝看的來氣，扭頭便走，沈濁緊跟著追出去。

&esp;&esp;“大清早的，怎麼追這來了？”

&esp;&esp;“我不來，你指不定幹出什麼好事！”

&esp;&esp;“你千萬別跟若若講。”

&esp;&esp;“你心裡還有若若？”

&esp;&esp;“自然是有的。”

&esp;&esp;“有還做出這種事！”

&esp;&esp;“哪個貓不偷腥。”

&esp;&esp;裴縝猛地剎住腳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沈濁。

&esp;&esp;沈濁悻悻避開目光：“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也不用跟我講什麼大道理，道理我都懂，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你控制不住自己？”沈濁的話令裴縝感到可笑，他質問他，“你快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若若，她不顧雙親反對，一意孤行嫁給你，是為了叫你對她不忠，在外面與別的女人苟合？”

&esp;&esp;“那怎麼辦，都這樣了，要不你揍我一頓？”

&esp;&esp;裴縝見他死豬不怕開水燙，怒從心起，不待發作，街頭人群突然騷動，不約而同往一個方向聚集。

&esp;&esp;不明就裡的路人問：“前面怎麼了？”

&esp;&esp;知情人答曰：“也不知哪來的一條黑皮大狗，嘴裡叼著顆人頭，嚇死個人！”

&esp;&esp; 橘頌篇（其四）狗嘴裡的人頭

&esp;&esp;其實人頭叼在狗嘴裡有段時間了，行人來來往往，誰也沒去留意。

&esp;&esp;還是武侯鋪派出所的幾個武侯片警最先發現端倪。

&esp;&esp;值完宿，進行簡短交割後，以秦避為首的三個武侯飢腸轆轆，相約到食鋪覓食，各自要了一碗湯餅埋頭吃著。秦避一抬眼，看到鋪子斜對面的空地上臥著一條狗，兩條狗爪子緊緊護住一個圓球狀的東西啃咬著。不禁道：“那狗在吃什麼？”

&esp;&esp;身旁的兄弟道：“黑乎乎的，瞧不出來。”

&esp;&esp;另一人接茬：“看模樣像只破破爛爛的藤球。”

&esp;&esp;“瞎說，狗啃藤球作甚？”

&esp;&esp;“磨牙唄。要不然還能是人頭？”男人說著笑出來。

&esp;&esp;然而秦避卻很在意，扔下吃一半的湯餅，徑直朝狗走去。

&esp;&esp;餘下二人本著嘲笑秦避的心態，也跟了過去。

&esp;&esp;黑狗見人靠近，叼起東西欲走，被秦避揮劍鞘敲中後腿，“嗷嗚”一聲跑了。秦避握著劍鞘扒拉眼前的東西。它著實汙穢，周身裹滿泥土碎葉，面目難辨。然而隨著滾動，被狗撕咬開的紅赤赤的血肉暴露於三人眼前，更可怕的是，模糊的輪廓下，隱約可見屬於人的五官。

&esp;&esp;待裴縝沈濁二人趕到，現場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擠進去萬萬做不到，沈濁振臂高呼：“都讓開，大理寺辦案！”

&esp;&esp;圍觀群眾霎時安靜下來，自覺讓開一條通道。裴沈二人走上前來，甫一見那大肉球，茫然片刻，進而分辨出眼耳口鼻，自顧駭然。

&esp;&esp;“你們是大理寺的？”

&esp;&esp;震驚之中，裴縝聽見旁邊有個聲音。遂掏出隨身腰牌